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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灰藍皺著眉走上前,觀察男人的長相和傷腿情況。 葡萄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猶豫地啟唇,下一秒,卻被一個男人含笑的聲音打斷:“是她弟弟。” 戊寅靠在牆上,雙手環胸,碧綠色的眼因為笑意微微彎起:“之前逃亡路上救過葡萄的命,所以二人平時就以姐弟相稱,你理解的吧?” 解臨淵瞬間就領會了戊寅的用意,他禁不住也挑起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聲…… 太壞了,天生的壞批,他心想,人性永遠是最禁受不住考驗的。 灰藍呆愣愣地點了下頭,又轉身看向葡萄:“你弟弟,救過你的命?那確實要好好報答他……” 反正戀人已經成為了一個截肢的殘廢,性命垂危,而眼前則正好出現了一名身強體壯且對她一片真心的男人,葡萄甚至不需要說話,只需要簡單的預設,她就可以甩掉可能拖累她終身的麻煩,灰藍也能重新擁有他的未婚妻,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戊寅看到葡萄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底是難掩的震驚和掙扎,戊寅還給她一個微笑,纏繞在他肩頭的綠蘿如同一條通體碧綠的毒蛇,陰暗地爬行,露出滴落毒液的獠牙,就連鱗片上都淬滿了毒。 “……”葡萄閉上了眼睛,少頃,她緩緩做下了決定。 “灰藍,你的朋友誤會了,他不是我弟弟,而是我的愛人。” 葡萄的回答,戊寅並不意外,或者說,葡萄不管回答什麼戊寅都不會感到意外,無論是順勢預設還是像現在這樣堅定地否認,戊寅都可以理解。 唯一出乎戊寅意料的是灰藍聽到這句話時的反應,狼人似乎對躺在床上的短腿男人實際身份早有預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只是用力閉上了眼睛。 很快,難掩的憤怒出現在他的臉上,灰藍壓著嗓子,用從未有過的狠厲聲色質問道: “葡萄,為什麼你永遠都是這樣?一次、一次,再一次,過往那些教訓還不夠嗎?你答應過我會改變的!” 戊寅沒聽懂,他側臉看向解臨淵,發現對方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不是這樣的灰藍,這次不一樣。”葡萄焦急地為自己辯解,“這次真的不一樣,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他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 “你那根本不是愛,是你的自卑,是你對自己獸類基因的牴觸,和對普通人無底線的討好。”灰藍氣得鼻翼翕動,胸口大肆起伏,“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一個以前從沒見過的普通男人對你告白,你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對他唯命是從,認為獸形態如此明顯的你能有普通人喜歡就是萬幸了,為他把自己作踐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以為我已經把你罵醒了,可現在呢?你還是這樣,自輕自賤,只要普通人稍微對你勾一勾手……” “灰藍!”葡萄厲聲打斷了他,“我說了,譚茂和那個只想利用我的普通人不一樣,他是真的愛我,末世後我們一路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喪屍潮裡了。” 灰藍冷冷地反駁她:“你以前也是這麼說的,什麼‘他非常喜歡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正確表達’‘他也不是故意傷害我的’。” “……譚茂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葡萄撇開了臉,“你和他接觸過的話就會懂了,我從沒見過他這般優秀又真誠的男人。” “你為什麼總是相信一個陌生人,卻不願意相信我呢!”灰藍情緒都有些崩潰,痛苦地抓住頭頂的兩隻耳朵,“我們小時候因為獸形態被孤立、排擠,導致你的性格有嚴重缺陷,缺愛,自我奉獻,對普通人有無底線的崇拜,這樣的你只要和普通人在一起就一定會吃虧,這些我都跟你講過,你也說你記住了。我沒有強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但你明明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和人類在一起……葡萄,你為什麼要食言?” “感情這回事根本是不受控制的,我最開始確實明確拒絕了他,但是他用行動打動了我……灰藍,請你信我這一次的判斷好嗎?”即便灰藍情緒激動,嗓門越來越大,葡萄也一直保持著穩定的態度,輕聲慢語,極力為自己和譚茂辯解著,“既然現在你也來到了這裡,等譚茂病癒轉危為安,你可以來看我們之間的相處,透過你的眼睛,來辨認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灰藍呼吸一滯,眼睛死死瞪著葡萄,沒有立刻反駁她,葡萄一看說得通道理,連忙想要繼續懇求多年的摯友幫忙找藥,可就在這個時候,身旁那個戴著墨鏡的黑髮男人忽然笑著開了口:“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