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默毫不避諱地掃視過男人行走間流暢起伏的每一寸肌肉。他根本不在乎這人是否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本性,此時此刻,他腦海中只清晰地浮出一個念頭:他喜歡這副軀體! ——你的身體fe,過幾天e。 為了避免寄生之後再次出現有人問他叫什麼,結果答不出來還得現編的尷尬局面,這次他聰明地快走兩步和男人並肩,上來就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沒有停下腳步,但是回答的態度恭謹又認真:“我叫z1932,帕爾默教授。” izzard1932,很拗口的名字,帕爾默試著讀了兩遍,又問:“那你賣身時候的花名呢?” z1932:“……” 長久的沉默中,帕爾默意識到他問了一個錯誤的問題。 所以一般人確實是不會有所謂“賣身花名”的,他記住這一點,然後運用他學會的最佳應對說錯話的處理方式——面無表情+理直氣壯,凜然直視1932狐疑的眼神:“我的意思是,你還有沒有其他名字?z1932更像是編號,而不是姓名。” 迎接他的仍舊是緘默,不過男人的神情卻因為他的話出現了變化,z1932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冷硬堅毅的面容也鬆動了些。 他並沒有讓帕爾默等太久,機械臂又一次改變形態,化出一把栓動狙擊步/槍,隔著數十米一槍點死遠處的汙染者。在硝煙味中,z1932回頭看向帕爾默,右眼仍舊正常,但左眼球中央顯示的是紅色的準心,旁邊還標有著微小的精準度和風向等資料。 “從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您是第一位。”z1932笑了一下,“當然,上一個問題也沒有人問過。” “……”所以他是有名字的,帕爾默心想。 “除了編號之外,我還有一個名字,叫解臨淵。” “解臨淵。”帕爾默重複了一遍,“……所以究竟什麼樣的人只有編號,沒有名字?” 解臨淵看起來心情不錯,願意回答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所有人都有名字,如果只有編號,那編號就是他的名字。” 編號……“帕爾默”腦海裡閃過一張白色的名片,嵌在透明的顯示板裡,上面只有非常簡短的幾個字—— no戊寅 如果說編號就是名字,戊寅…… 他嫌棄地抿了下唇,這名字還不如吳小虎呢。 等戊寅跟隨解臨淵回到農舍附近,周圍的汙染者已經被清掃一空,空氣中的腥臭味非常濃郁。竹節畸變體的屍首就躺在樹林和空地的交界地段,一名身穿作戰服的女性正在旁邊拍照。 戊寅並不認識這個人,想來應該是同解臨淵一起來支援的先鋒隊成員。沒走兩步他就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順著聲音望過去,就見一名研究員正坐在地上抹眼淚,眼底滿是慌張和絕望。其餘研究員都站得離她很遠,只有一名護衛隊員試圖安慰她,但對方半蹲的姿勢非常僵硬緊繃,同研究員嚴格保持一米間距,右手也始終扣在腰間的手/槍上。 趙隊也站在旁邊,無奈又焦慮地皺著眉。見到頂著帕爾默外殼的戊寅出現,他快步走上前,又在發現他身後站著的解臨淵時猛地止住腳步。趙隊明顯對這個引發的半機械人多有忌憚:“……有受傷嗎?有沒有看見吳小虎?” “沒有。”戊寅平靜地說,“吳小虎死了。” “他……”趙隊啞了一瞬,嘆口氣,沒有再多問。 空地上出現了一輛軍綠色的運輸車,車輛前部載滿了長槍短炮,為了騰出載人的空位,整輛車的儲存空間被利用到極致,就連車廂外和廂頂也綁著物資。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前輪胎旁邊擰著眉聽手下人彙報,高鼻深目,法令紋很重,看樣子是他們的長官。 解臨淵一出現,他就朝人大喊了一聲:“z!” 戊寅目送解臨淵小跑過去,在長官身旁馴服地立正。對方板著臉詢問了他幾個問題,也不知道都交談了些什麼,只能看到絡腮鬍長官神情從始至終都格外凝重,嚴肅且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名下屬,好似對方犯了什麼重大失誤。 而解臨淵的態度始終服從,恭敬,沒有因為上司嚴苛的態度流露出絲毫的不滿。 溝通結束之後,絡腮鬍長官從口袋裡給解臨淵遞過去一隻合金手環,看起來頗有分量。後者順從地接過,將這枚手環扣在左手腕處,調整到合適位置,滑動機關鎖定。這一系列動作非常熟稔,彷彿已經重複了成千上萬次。 佩戴手環應當令解臨淵很不舒服,帕爾默注意到他眉心不自然地皺了下,雖然十分短暫,卻也將牴觸的情緒暴露無遺。 接著絡腮鬍長官從領口摸出一個雨滴型的金屬片掛墜,鏈繩是非常簡樸的銀色鎖鏈,最大的優點就在於結實。他將拇指指腹貼在金屬片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