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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便力勸她照陳投幣的意思辦。這些事情,兩人都是在柔情蜜意中商量的,到後來,姍姍要求鬱青明早和她一起過去,因為鬱青還從來沒有去過她的房子,應該先去熟悉一下。

“明天你先回去吧,”鬱青說,“我公司裡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大概中午就過來。”

姍姍發現鬱青的目光有些躲閃,這使她想起了母親藍懷玉關於鬱青是不是騙子的話來。她有意試探一下,便說:“公司的事情哪有這件事情重要呢?往後推吧。”

然而鬱青不同意。有兩件事情使他不能早上到姍姍那兒去。一是他需要重新理一個髮型,買一副有色眼鏡戴上,以防被陳投幣人出來。二是他和鄧紅菱好久沒有相會了,明天上午婉婉和郭松齡要出門,是他和鄧紅菱約好來會面的時間。他也使有意讓鄧紅菱明天來的,因為面對一件決定人生的大事,他需要有充沛的精力和清醒的頭腦,而這些只有在和鄧紅菱顛鸞倒鳳之後才會具備,所以他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的相聚機會。姍姍疑竇頓生,卻也不動聲色,暗暗想辦法。第二天一早她就離開了鬱青,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她並不通知鬱青,坐了車來到他租住的房子看個究竟。

她來到鬱青門前,見裡面亮著燈光,而門緊閂著,便使勁敲門。裡面傳來鬱青的聲音:“誰呀?”

姍姍不回答,只是敲門,敲了好久,門才開了一條縫來。姍姍用力推開門走進去,鬱青被她甩在了身後。她看見鬱青床上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她是鄧紅菱。

姍姍轉過頭來問鬱青:“大白天的,你們關著門在床上幹什麼?”

她說著,便看見枕邊有一個白色的乳罩,她撿起來摔到鄧紅菱臉上說:“你們究竟在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鄧紅菱火冒三丈,跳下床來把桌子一拍,說:“他是我男朋友,我們幹什麼關你什麼事?還要向你報告嗎?你是哪裡來的潑婦,管你爹和娘上床嗎?”

鬱青沒有想到姍姍這時候會來,所以他們都只是草草穿了些衣服就起床開門了,鄧紅菱連內衣內褲都沒有穿上,只套了一件外衣。鬱青臆見到閃閃,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正在準備想個什麼兩面光鮮的辦法,設想著姍姍會問他什麼話,他應該怎麼回答。沒有想到姍姍什麼也不問,“啪”地打了他一耳光,說聲:“你好卑鄙!”然後衝出門去了,把門撞得山響。她的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音越去越遠。

姍姍下手很重,鬱青被打得懵了。倒是鄧紅菱不服氣,追到門口去罵了幾句,然後返回來問:“這個惡婆娘是誰?”

“她是陳投幣的女兒。”

“我們談戀愛關她什麼事?她為什麼那麼兇?”

“我也不知道。”

然而鄧紅菱已經明白了,鬱青是在對姍姍施展他的愛情攻略戰術,以期獲得白馬公司的廣告業務。她心裡很不舒服,但是無法責難鬱青,本想裝著糊塗,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和她上過床嗎?”

“你以為我是誰呀?就憑她那副兇惡性格,我能和她上床嗎?”鬱青心事重重地問。事情太突然,打擊太大,他一時之間還沒有清醒過來。而鄧紅菱也只好裝著相信了他,不再過問。

姍姍已經是完全失望了。她不知道鬱青和鄧紅菱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真的是在談戀愛呢,還是鄧紅菱其實是妓女呢,她也無意去追尋答案,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兩隻腿機械地向前跨,不分東南西北地跨,有時候會被街邊的消防栓拌一個忽閃,有時會因擋住了汽車的路而被罵。西風輕輕地吹著,很慢,但是很冷。霰雨夾著雪花,在因為處處遇到建築物而改變方向的風中擠成一團團靉靆的雲霧,像太極魚,像臥龍爪,像飄忽的幽靈,像戲臺上的皮影,急劇地變化著,紛紛向行人逼過來,張牙舞爪的嘶嘶著逼過來,使人間更像了地獄。人行道上溼漉漉的,灰塵都被水衝或者風吹到磚縫了去了,馬路轉魔鏡般地反映著白光。街上行走的紅男綠女們撐著各色溼淋淋的傘,他們的衣服和傘的鮮豔色彩都被因烏雲積澱天空而形成的光線籠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顏色,處處顯得肅穆而哀怨。姍姍沒有帶雨傘,雨雪溼透了她的長髮,她臉上一汪一汪的水直往下流,淌進衣領,溼透全身。她的臉像被水長時間泡過的白海棠花瓣,枯黃而且蔫萎。她雙眼幽暗,面無表情。她毫無目的地、機械地走下去,一刻也未曾停下來。風漸漸大起來,氣溫越來越低,雲層越來越暗,雨雪越來越密集,行人越來越少。她走出了這個城市,來到一條高速公路上。她見大路中間跑得飛快的濺起團團水霧的汽車,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她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