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條虎道。”

“啥？”章無忌用盡理解力也沒才明白‘虎道’是什麼意思。

荊普命也沒有讓章無忌一個勁瞎猜的打算，他解釋道，“那邊有老虎走動。”

“哦。”章無忌第一時間只覺得那地方挺有動物園的意思。片刻後才猛然想清楚‘虎道’代表的危險係數。“你是說那邊有老虎？”

荊普命連連擺手，“時常有老虎在那邊走動，還沒老虎在那邊住下。若是有老虎住下，俺們這裡要嚇死了！”

湘西這邊的老虎應該是華南虎。21世紀網路上著名的‘正龍拍虎’就是某位農民兄弟據說拍攝出了野生華南虎的蹤跡，轟動一時。之後照片被揭穿，又引發了另外一場轟動。

章無忌看了相關報道才知道，剛解放的時候國家大殺狼蟲虎豹。據說頭一年就打死了五千多頭老虎。之後幾年也是每年幾千頭的殺。沒多久，新疆虎滅絕，華南虎銷聲匿跡。

以人類本位主義來看，這場剿滅無可厚非。但是從生態保護角度，人為滅絕物種的確是件挺大的事情。

當然，現在不是新中國，老虎們依舊稱霸山林。即便體型遠不如東北虎，華南虎在野地裡也足以對普通人構成超高致死率的威脅。

不自覺的伸手摸著腰間衣服下的左輪，章無忌鼓起勇氣，“俺要在這塊地上種油菜。”

燒荒，除草，乃是耕種的傳統手段。聽著小隊的兄弟們講述著該如何開荒的建議，章無忌覺得不對勁。水土保持該如何應對呢。吉首這地方有高山、河流縱橫，適於耕種的地區是個比較緩的坡。如果硬搞，必然出現水土流失的問題。

原本沒啥熱情的兄弟們說完了自己所想，都閉嘴不言，眼睜睜瞅著章無忌。章無忌絞盡腦汁想自己該咋辦，心煩意亂之時突然發現眾人都眼睜睜看著自己。這才發現冷場了。

章無忌只能問道：“種什麼植物才能緊抓住土地……”

說到這裡，章無忌突然就有了想法。煩躁瞬間消散，章無忌指著自己隨便畫出來的地圖，“這邊比較高的，種上些毛竹。下面種油菜。”

“種竹子？”小隊的兄弟們一臉懵圈。看得出，小隊里根本沒有精於種植的兄弟，更別說種植竹子這種專業人才。

“荊兄弟，你認識種竹子的人麼？”章無忌問。

“呵呵。”荊普命乾笑幾聲，“張使者，俺們都是砍竹子，誰會種竹子。”

“不妨事。咱們就去挖了竹根試試看。”章無忌決定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哥，咱們還是回去吧。跑到這裡種竹子，這裡又不是咱們的地。”章承業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章無忌這次沒有生氣，順著章承業的話說了下去，“荊兄弟，俺一直想問你。若是這邊傳教成功，你想做什麼。是佔了這裡，還是想咋樣？”

荊普命聽到如此尖銳的問題，乾笑幾聲，卻不回答。結果其他兄弟們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大夥在這樣的事情上倒是非常聰明。嘴上說不出，心裡面可都認為荊普命絕非是普度眾生的人。

看大家如此認真，荊普命只能答道：“張使者。要是這裡變成明教的地盤，俺是想在這裡當個大頭人。”

“你家原本是大頭人麼？”章無忌追問道。

“……比現在強。”荊普命嘆道。

“誰奪了你家的人口和土地？”章無忌要把事情追到底。這地方有不少漢人，也有不少看著就是本地山地部族的人。整體呈現出一種混居的局面。湘西麼，本就是如此。

“張使者想幫俺報仇麼？”荊普命苦笑道。

章無忌半警告的說道：“如果能奪取些人口來幹活，俺願意幫你。不過荊兄弟，你就別指望俺幫你做壞事。兄弟們就這麼點人，折損了什麼人手，俺可不答應。”

荊普命苦笑著搖搖頭，“張使者，俺的對頭很是厲害，就算是咱們都上也打不過。”

曾柑翻了翻白眼，正想說些什麼，章無忌怕重新支稜起來的曾柑意氣用事，揮手阻止了他，“不管如何，先把地種了。其他事走著看。俺說過，只要咱們做善事，就會有惡人前來。”

吉首的冬天還來的挺早，進入九月，氣溫下降的就很是明顯。章無忌他們忙活到十月，沒等來惡人，倒是等來了冬天。隨著連續好幾天的降雨，氣溫驟降。

章無忌等人在這片‘虎道’地區建立了一個小營地。剛把距離地面有點距離的地基建起，就被冬雨逼的在竹子和茅草搭建成的臨時房子裡拼命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