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沒有白跟著魏公公耳濡目染一段時間,再經歷過近期被方婕、夏河和錢老爺子一夥人聯手逼出來的城府,他鎮定道:“姐,判我死刑啦?”
“別叫我姐。”陳圓殊伸手就要丟掉那件西裝外套。
“我的黑豺不會輸,所以姐你的錢一分都不會落進俞含亮的口袋。”
陳二狗說完這句話陳圓殊就已經把他的外套砸在地上,陳二狗心一緊,緩緩蹲下去撿起來,拍了拍灰塵,道:“我知道第三把我還會輸,第一把我親手調教深知底細的那條位元輸掉後我就肯定這一點,我只是想知道俞含亮這狗雜種會把我逼到什麼地步,這座鬥狗場之所以在魏爺手上大致盈虧持平略有利潤,是因為魏爺從不下髒注打黑賽,這也是為什麼這場子能屹立六七年不倒,但俞含亮顯然沒那麼幹淨,他開始做莊家,所以鬥狗場開始暴利,肥了誰,顯而易見,姐你別管我從哪裡得知這一點,那條位元輸得蹊蹺,證實了說法,只不過手段拙劣了些,往狗身上塗藥,外人看不出,我還不熟悉自己養出來的狗是個什麼耐力?姐,我沒錢,就只能先借你的手把俞含亮的狐狸尾巴勾引出來。”
不知情的陳圓殊聽到這番話,內心翻江倒海,臉色劇變,低頭望著那個男人不停拍打早已撣去灰塵的乾淨外套,他依然蹲在地上,不緊不慢道:“姐,我跟你處了這麼久,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別說十幾萬上百萬,就是幾塊錢我也省不得亂花在自己身上,就像這件外套,雖然是方家人買的,但你肯定能在好幾年後看到我還在穿。”
如果去上海替陳二狗辦事的王虎剩在場一定會說,這傢伙除了買菸買書根本就不花錢,王解放也一定會對陳圓殊說狗哥不是不肯花錢,狗哥給三千花大錢從來不心疼,給兄弟買菸買酒也從不皺一下眉頭,陳慶之更會告訴她沒有那張卡的陳浮生今天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
陳二狗抬頭道:“賭,我經常幹,在張家寨我就喜歡靠這個坑蒙拐騙那群光想著佔我家便宜的大犢子小崽子,說句不怕被雷劈的話,我在村裡在學校被人打過罵過,還真沒輸過一分錢。以後也許我會輸,也許會像你說的那樣死在賭桌旁,但肯定不是今天,也絕對不會花你的錢,更不會讓你去贖人。”
陳二狗把外套重新披在陳圓殊身上,握住她那雙冰涼的手,輕輕摩挲捂熱,柔聲道:“姐,要是還生氣,就摔我幾耳光,我保證不還手。”
被抓住柔弱雙手的陳圓殊輕輕搖頭,由手到心窩一陣暖洋洋,心境安詳,笑道:“我要是摔了,你這種睚眥必報的男人,肯定會加倍還回來,我怕到時候我更吃虧,方婕和夏河就是前車之鑑。”
“姐,你的手真漂亮。”
陳二狗突然驚豔道,嘖嘖稱奇,陳圓殊的手纖細修長,在豐腴和骨感之間彷彿找到一個完美契合,手感恰到好處,久經床第戰場的老男人心底都有個信條,就是某些女人光是兩條美腿就能讓牲口折騰一晚上,陳二狗還沒風騷到那個境界,但發自肺腑驚歎陳圓殊這雙手的美妙,尤其纖細十指肌膚溫熱後,就像手握一塊比肥皂更奢華的羊脂暖玉,令人通體舒泰。
陳圓殊怎麼都沒預料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惱羞參半,陳二狗起初沒什麼歪念頭,就跟陳慶之觀摩甲骨一樣的心態,只不過陳圓殊再心胸坦蕩,也抵擋不住他肆意撫摸揉捏,吝嗇地抽回手,笑罵道:“還沒看夠,敢對姐耍流氓?”
“姐,回頭再給我瞅瞅?我是真沒看過這麼漂亮的手。”陳二狗憨笑道,學足了陳富貴的憨傻神韻,差不多能夠以假亂真,心底卻琢磨以前沒注意女人的手,晚上先研究研究自家媳婦曹蒹葭的手,繼而陳二狗又情不自禁聯想到從口無遮攔的王虎剩以及跟經驗豐富的王解放那裡得知的一些情趣知識,頓時慾火焚燒,再看關係穩定後一直視若神明的乾姐姐陳圓殊,陳二狗心底那點雄性牲口都會偶爾冒頭的褻瀆想法悄悄浮起,連帶著瞥陳圓殊的眼神都略微不同,陳圓殊這個年紀再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身份五花八門模樣千奇百怪的公豬亂跑,極為敏銳地捕捉到陳二狗這一抹微妙神色,卻出於很多原因沒有當場道破,神色平靜地視而不見。
這一點只可意會不需言傳的旖旎點到即止,便被雙方扼殺在搖籃。
生活中傷害別人最多的人,肯定是那種對距離感很模糊的男女,十全十美,萬事如意,只是傻孩子的一廂情願罷了,尤其是在情感方面,陳二狗也許不懂這個道理,但陳圓殊也不是懵懂的少女,懂得謹慎拿捏。
其實陳圓殊內心溫暖而感動,差點就脫口而出說以後哪怕真的到要贖金換人的地步也要第一個打電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