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是一頓大餐,他不敢一口氣吃完,得一口一口下嘴,因為怕自己囫圇吞棗,第二次再吃就沒了起初的味道,就像現在他一直覺得自己應該稍遲些把沐小夭“吃掉”,但這件事情上遺憾歸遺憾,一點都不後悔。
陳二狗裝模作樣喝茶的時候,宋代跟王儲來到了主樓二樓某處,一個能俯瞰樓下天井樓下卻望不到樓上的廂房角度,宋代瞥了眼那個喝茶就是一個樣子、行家一看就知道一點不講究茶道的年輕人,道:“你輸了,你說一年內都不會有人說出那條走廊的機關,今天就被破了。”
“他?”
王儲雖然人前馬後一臉奴才模樣,怎麼看都跟穿了黃袍還是太監的小人物命,但這時候一收斂笑臉,還真有點讓人認不出來。
“怎麼,我還能騙你。”
宋代苦笑道:“皇城根下那位老人是頭一個,浙江老佛爺澹臺浮萍是第二個,還有兩個人我都沒能碰上,兩個人都讓魏爺吃了點虧的猛人,前者你也不熟,因為是魏爺親自還是單獨招待的,其中的過程魏爺寥寥幾句話就帶過了,語焉不詳,神神秘秘,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估計以後也沒機會知道了,後面的那個還好,起碼知道名字叫李夸父,是京城出了名的紅三代,大紈絝,這不讓冬蟲那孩子都跑北京去了,現在又出了個陳浮生,說到底,前四個人沒一個讓魏爺有好果子吃。”
“一個人重病了,該用砒霜就得用,不下重手苦手,救不了。”
王儲抽了根菸,那張因為諂媚笑容太多了而導致眼角魚尾紋格外嚴重的臉龐竟然有種滄桑感,狠狠吸了一口,菸灰一大截,卻不彈掉,“你那點心思我也清楚,魏爺走了,方姐那一邊因為白麵上身份放在桌面上給南京所有人盯著,肯定不好輕易接手石青峰在內的一些場子,你一方面覺得石青峰沒了魏爺就跟失了魂一樣,心疼,怕就這麼倒下去。另一方面也多少尋思著如果來個不成氣候的人物,你就給他架空了,自己盤下這石青峰,畢竟這小小一千來個平米的地兒卻花了你足足7年的心血,不捨得讓一個外人糟踐。現在來了個不知深淺的毛頭青年,看上去沒啥城府,偏偏有兩三分魏爺當年打天下的氣焰,所以你覺得難辦了是不是?”
“你不是外人,我不跟你打馬虎眼,你說的也就是我想的。”宋代笑了笑。
“要聽我的意見嗎?”王儲抽完最後一口煙,這才彈掉一大截菸灰。
“你說說看。”宋代洗耳恭聽。
“再等個一年時間,是驢子是馬得拉出來遛一遛,給年輕人一點時間,方姐行這一步棋也是形勢所逼,九成是死馬當活馬醫,但她的脾氣你也知道,既然做了,就不會有半點猶豫,我也好,你也罷,加上其餘六七個檯面下場子的負責人,這個時候都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誰第一個下口,說不定就會被方姐扇一兩個大耳光,東西沒吃上,反而落得一頓打,不值得,你呢,就耐心等著,等瞧出他是濫竽充數的東郭先生了,等他黔驢技窮了,你再出手,到時候估計方姐也不好為難,大家都要好下臺。”王儲緩緩道,說得不急不躁,不溫不火,像一壺茶。
“我都毛躁成這樣了,估計其餘一些人肯定要忍不住跳出來做出頭鳥了。”宋代輕笑道,跟王儲一番談心,聽他一席話,心裡舒坦不少。
到底,他跟王儲都沒覺得這個姓陳的青年能讓一棵倒下的大樹起死回生,方姐的一記苦手,在宋代看來無非就是顏面上好看一些,沒法子在臨近收官的階段再屠一條大龍,翻盤,不可能了。
“我好奇的是這人怎麼搞起來像跟陳家大小姐關係不淺,這點值得深挖一下,據說只有郭割虜清楚他的底細,你看能不能從陳圓殊那邊作為切入口。”王儲摸了摸下巴。
宋代點點頭。
“你猜猜看那個梳一個漢奸頭看起來比我還猥褻的男人箱子裡裝了什麼?”王儲笑道,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形象並不高大。
“錢?”宋代試探性道,可隨即覺得這未免太俗了,一來陳家大小姐何曾缺過錢,用這種方式討好她實在是落了最下乘的愚蠢法子,二來那個年輕人也不像能一擲千金的大金主,魏家司機的確身份敏感特殊,但他終究還沒真達到郭割拼搏了多年後的位置。
“拭目以待吧。”王儲點燃第二根菸,安靜等待陳圓殊的到來,說起來他還對陳家大小姐極有好感,一直琢磨著什麼時候哪個牛人能把她拿下了,他那個時候才死了心隨便找個黃花閨女娶了算了。
陳圓殊在市區開車極慢,以至於誰都知道南京有輛龜速的瑪莎拉蒂,這一次雖然依舊沒有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