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給放倒了,但起碼張兮兮那一刻覺得這陳二狗除了眼睛不老實嘴巴陰毒之外還有點可取之處,看著他穿著一雙破敗泛白的布鞋,剃了一個路邊最便宜的平頭,穿一身希拉平常的廉價服飾,看著他弓起身子,像一頭瘋狗一樣不肯退縮,不肯倒下,那種死也要咬上一口的傻樣,張兮兮很不願意承認地其實想說,這一次小夭的眼光是差了點,但還不至於讓人無法接受。不過想讓張兮兮認輸,那還遙遠得很。
再然後張兮兮便在去開始新一天夜生活之前遇到了小夭父母,這種機會她當然不會浪費。
她不怕事後陳二狗找她麻煩,哪怕是抽她耳光,她也不後悔。
張兮兮甚至媚笑著想,陳二狗,真有本事你就把本格格狠狠推倒,可借你十個熊心豹子膽,你敢嗎?
第五十八章 張三千
穿一雙老牌回力鞋、梳一個漢奸中分頭的王虎剩也知道在SD酒吧這種場合,要找一個屁股翹點奶子大點臉蛋漂亮點的年輕女孩進行一次最原始的交流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前提是他得換一身行頭。風月場所的老手小梅早把話說死了,在上海不管任何酒吧,穿著灰色羊毛衫搭配西褲,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勾引到小姐以外的人物,只是陳二狗和王解放從沒有看到王虎剩有換一個髮型的意圖,這個小爺固執地頂著落伍滑稽的中分頭,搭配一張超出真實年齡起碼十年的老態臉孔,像一個猥瑣中年大叔在一群年輕女孩中丟人現眼,王虎剩似乎也不怕被人當做一個笑話,每天除了抽菸、喝酒、揩油就是翻閱幾張隨身攜帶的泛黃圖紙,他與張勝利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後者最大的動力是每個星期光顧一次幾條街外的粉紅髮廊,在那個才二十三歲便在床上身經百戰的小騷貨身上發洩積蓄了一個星期的慾火,然後用她床頭三四塊一大包的廉價紙巾中抽出幾張清理戰場,王虎剩不會,他永遠不會花七八十塊錢去糟蹋別人和作賤自己,不是他那方面不行,他褲襠子的鳥大得很,雖然說那玩意大小和能力強弱未必成正比,但每次實在憋慌了用手解決的時候都會把王虎剩累酸兩條胳膊,他不是覺得路邊髮廊的娘們髒,王虎剩是真不缺錢,他口袋裡的錢雖然少,但總能恰好滿足他的衣食住行,再者他要是貪圖那些個銅板,挖人祖墳的那幾年早就發了,所以他哪怕有一天精蟲上腦了,想要玩上海最貴的雞,指不定也玩得起,不過他覺得第一次還是留給媳婦比較妥當,陳二狗看起來貌似比王虎剩正經淳樸得多,但王虎剩清楚,以後二狗這頭牲口拱翻的水靈白菜肯定比他多一籮筐。
世界那麼大,弱水有三千,我王虎剩大將軍只取一瓢飲。
不過可惜的是王虎剩在SD酒吧逛蕩了兩三個月,愣是沒一個湊合點的娘們透過他的淫蕩外表發現他的純潔本質,所以到了今天還是孑然一身遊蕩在舞池外圍,穿一身保安制服,叼根菸,眼神一如既往的低俗猥褻。
王虎剩今天眼皮一直跳,這是許久沒有出現過的事情,幾次刨人祖墳也出現過這種狀況,結果每次都出了不小的事情,不過剛才張勝利從阿梅飯館跑來找陳二狗,說是有個老鄉把黑豺帶來了上海,本來正和一群來酒吧泡學生美眉的中年大叔套交情的陳二狗便屁顛屁顛跑出去,估摸著不會出什麼大事情,如果真是酒吧鬧出不可收拾的風波,這一次王虎剩打死都不會把陳二狗牽扯進來,上一次因為有陳富貴這尊猛龍過江的大菩薩及時出現才得以化險為夷,天曉得他們還有沒有那樣的狗屎運,他給王解放看過相,這犢子命硬,一時半會死不了,其他人是死是活反正不放在心上,王虎剩趴在舞池欄杆上,靜觀其變。
張家寨有守山犬,這是很久就流傳下來的傳統,每次母狗都會在其生命盡頭產下一公一母兩隻後,從沒有改變。守山犬不屬於個別村民,但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後便成了張家寨外來戶陳家的專屬獵狗,白熊和黑豺的母親死於十四年前,那個年代的兩頭守山犬喜歡跟著陳二狗的爺爺,分別取名“青牛”“花虎”,到了陳二狗手裡,白熊被村裡輩分最大、活了八九十年的老傢伙說成是張家寨最敢下嘴的狗,不管是東北虎還是野豬王,都敢攆都敢咬,只可惜死得早,整個村子都替張家寨頭號瘋狗陳二狗覺著唏噓可惜。
把黑豺從東北黑龍江窮鄉僻壤的旮旯,帶到上海這座佈滿養尊處優的貴賓犬玩偶狗的國際都市,做出這事情的只是個孩子,似乎也只有腦子不太正常的孩子才能幹出這麼不可理喻的事情,帶著一條土狗從最北方千里迢迢來到南方,陳二狗第一眼看到孩子和黑豺,這一人一狗都蹲在阿梅飯館門口,那孩子他當然認識,張家寨為數不多的異類,從小就喜歡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