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真苦,有了前面那些疙疙瘩瘩,她和楊作新,本來就已經結成了沒見面的仇人,待到花轎進門,揭開蓋頭,她一副粗手大腳的樣子,更絲毫引不起楊作新的心疼和喜歡。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的兩大得意事,現在都讓這楊作新遇上了,可是他仍然悶悶不樂。一面炕上睡了很久,夫妻之間,還沒有在一起幹過男女在一起應該乾的那種事情。燈草心裡有苦,只是偷偷地抹眼淚,無法啟齒給人說,於是回趟孃家,訴說給媽媽。媽媽說,許是這孩子還小,不懂得這些,燈草得點撥點撥才對。燈草討了主意,回到吳兒堡,見了楊作新,臉先紅了,笨嘴拙舌,不知如何點撥才對。待到炕剛剛睡熱,窗欞上的窗花還新著,一紙通知下來,楊作新考上高小了,他得打點行裝,去縣城上學,於是燈草噙著眼淚,送男人上路。楊作新不要她去送,要她回窯裡待著,於是可憐的新人兒,只得回到窯裡,隔著門縫兒,眼巴巴地看楊作新漸漸遠去。
楊作新在縣城上了兩年學,於我們說話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