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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木村的報道,在日本國內鋪天蓋地皇軍無敵的吹噓聲中,無疑透著清新,透著公正。他的慧眼識珠,也很快得到了映證。一月後,在東京新宿繁華的鬧市區,“支那空軍勇士閻海文”公展竟吸引了成千上萬的日本人。20多天的時間裡,參觀的東京市民絡繹不絕。

一向崇尚武威的日本人似乎全然忘記了英雄的國籍、身份,一張張面孔上無不充滿敬意,甚至有人為他惋惜、落淚……

閻海文用自己的熱血和無盡的深情,征服了每一箇中國人,甚至征服了他的對手日本人。他為自己、更為一個民族立起了一座不朽的豐碑。可這豐碑上,又何止凝聚看一個閻海文,而是一支軍隊、一個民族的不屈精神的化身。

8月19日,沈崇海、陳錫純駕機猛撞日軍旗艦“出雲”號,以凜凜之軀壯國威、揚軍魂。如果說七八年後,日本海軍航空兵發明了自殺性“神風攻擊”,令美國人大為震驚的話,那麼很難說他們是不是受到了幾年前中國空軍壯舉的啟示。不管怎麼說,中國空軍勇士已用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壯舉,壓住了日軍驕狂的氣焰。日本上海派遣軍司令白川大將,在上海江山碼頭對部屬訓話時,就止不住地哀嘆:“過去日俄戰爭時,大和民族勇敢不怕死的精神安在?它已被中國的沈崇海、閻海文奪去了!”

中國空軍儘管年輕,又處於較大的劣勢,作戰技巧、經驗也未及對手,可他們恢宏的氣勢、驚人的壯舉,就連一向以武士道為榮耀的日本軍人也驚恐畏懼三分。實際上,中國空軍的勇士們是在用熱血、生命護衛著中國的天空、大地。那長空架起的道道彩虹,無不浸透著勇士們殷紅的熱血。

日本空軍斂起了驕狂,改變了戰術。飛行轟炸,總有大批驅逐機隨隊護航。夜間偷襲也明顯地增多了。中國空軍一次大規模聚殲敵機群的機會大大減小了。兩軍陷入一種久而難決的消耗戰中,中國空軍機少力薄的弱點開始暴露出來。

蔣介石全然沒看到這一點,空軍的幾次輝煌,國內外軍界、輿論界的一片片讚譽、頌揚,早已充滿了他的大腦。他需要民心、士氣的高漲,需要扭轉頹勢的強心劑,需要來自西方更多關注的目光。

為達到這些目的,甚至犧牲空軍這張王牌他也在所不惜。親臨淞滬前線督戰,他也沒忘了接二連三地向空軍總指揮部施加壓力。

空軍總指揮周至柔上將,雖不能說庸碌無能,可面對蔣介石連電催促,面對一連串接踵而來的讚譽、褒獎,他的思維判斷也亂作一團。當蔣介石在一次軍事會議上,當著眾多高階將領讚揚空軍,誇獎他指揮有方時,他竟熱血奔湧,心如鹿撞。志得意滿之際,他的野心也像是被水浸過的饅頭,急劇膨脹起來。他要擴大戰果,錦上添花。衝動中,一道道出擊令從他的口中發出,飛向空軍各地機場。

轟炸長江外日軍戰艦。

攔截日軍機群。

突擊境內外日本空軍基地。

南京、杭州、南昌、周口……,各地機場緊張、忙碌地運轉開來。

五顏六邑、機型繁雜的霍克、道格拉斯、馬丁、波因伏爾梯……,頻繁的升上落下,不停歇地轟炸、攔截、攻擊。戰果在急劇擴大,可中國戰機的損耗,也以無法遏制的勢頭,狂升不止。護衛中國天空的神鷹,也在疲憊地拼著最後一絲氣力,與強大的對手廝殺,高志航、樂以琴、劉粹剛、沈崇海、閻海文……,一個又一個曾是那麼令對手膽寒的神鷹,那麼明亮耀眼的巨星,悲壯地從天空隕落,融入了中國的山川大地。

37年12月4日,陰暗無光。南京城市,已被隆隆的槍炮聲籠罩。南京大屠殺的惡魔、日軍第六師團長谷壽夫中將正督部猛攻城東外圍陣地。濃濃的血腥氣已飄向城區,飄向數十萬未及撤退的中國人。

天上,中國空軍尚存的最後一架E—16戰機,深情地在南京上空盤桓一週後,抖抖翅膀,晃晃機身,最後告別了京城,孤獨地向西飛去。地面上,失去戰機的飛行員、機械師,護著被拆散的殘破飛機和一堆堆破爛零件,匯入了滾滾的西遷大潮之中。

中國空軍像一盞耗盡了燃油的孤燈,疲憊而無奈地熄滅了。

轟轟烈烈的大武漢,成了中國空軍再次崛起的大舞臺。

想當初,蔣介石就像一個蹩腳拳手,一著見效就使個沒完,卻全然不顧對手的反應。當狡猾的日本空軍轉而使用持久消耗的戰術後,中國空軍機少力單、後援不繼這一曾被勝利的光芒遮掩住的劣勢,便清清楚楚地暴露出來。尤其令空軍將士們頭疼的是,手中那些亂七八糟的進口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