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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人都在搶著要酒,好像根本沒聽見這句話,但是林小麥的心裡還是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波動。燈光很暗,像有一層黃色的霧瀰漫著,藉著酒勁,人們的情緒空前的飽滿,這情景卻讓她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沉。一直到了十一點,領導們才意興闌珊地提出結束。在和邢主任告別的時候,他們一一和邢主任握著手,說的幾乎是同一句話:“邢主任,你放心吧,我們心裡有桿秤,弟兄們一定會積極做工作。”

林小麥明白了,這是一頓不同尋常的晚餐。

送走了邢主任一行人,林小麥急忙趕到蘇芳的住處,蘇芳少不了又是一頓埋怨,讓初次見大師的林小麥很難為情,一時竟然找不到話說,就只好沒話找話說:“大師,和以前相比,我們瀛州市的夜晚還是很有魅力的,我們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對外開放工作。”大師聽了這話,盯著林小麥看了很久,林小麥感覺空氣在一點點變冷,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裡都發毛了。大師沉了很久才說:“林科長,你現在心有妄念。你是佛燈火命,天時不對,今年你動不了。”大師的語音很冷,讓林小麥有一種恐懼。林小麥接著問蘇芳的卦象怎樣,大師竟然有些難為情,吞吞吐吐地念了一句《紅樓夢》中的唱詞: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然後就不再說話。蘇芳也很著急,多次問大師,但是大師總是不置可否的樣子,問急了,就是四個字:“不說也罷。”兩個人都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從飛機上看,雲彩好像從大地上長到天上的,那美有一種根性。她坐在趙市長和邢主任後邊,千方百計越過他們的頭頂看窗外的景色,他們兩人的頭向左晃,她就把頭向右移;他們的頭抬起來,她就伸長了脖子。邢主任看見了,問:“想看雲彩?”林小麥不好意思地笑了。

邢主任說:“咱們換換位子吧。”說著就要站起來。恰恰在這時,空中小姐說還有十五分鐘就到達深圳機場了,邢主任只好笑笑說:“只好回來的時候再看啦。”林小麥感到有一種暖流,從邢主任的話語裡奔湧過來,林小麥看雲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迷離。

先期到達的人已經到機場迎接,下了車,蔣昆似乎是不經意地說:“林科長,你還是和領導們上一輛車吧,這幫開發辦主任可是如狼似虎呀。”

邢主任哈哈大笑,說:“老婆管不了了,小姐找不到了,林科長危險係數就大了,好,林科長,上我們這輛車,離他們遠點。”大家就笑,林小麥和邢主任上了一輛車,透過車窗,她看見蔣昆衝她擠了擠眼,但是那眼神裡多了一些內容,林小麥心裡一熱乎。在大學的時候,蔣昆比她們高兩屆,學體育專業的,因為同鄉的關係,他們就認識了。蔣昆還給林小麥寫過一封類似求愛信的東西,林小麥發現兩頁信竟然出了6個錯別字,就把錯別字改過來之後,把信還給了蔣昆,之後誰都沒再提這件事。蔣昆和原來人事局副局長的女兒結婚,之後一直官運亨通,24歲任瀛縣體育局辦公室主任,28歲任瀛縣縣委辦公室行政科科長,去年瀛縣開發辦主任因受賄罪被拘捕,39歲的蔣昆一夜之間成了瀛縣開發辦一把手。這些年,在大家眼裡,蔣昆和林小麥是很般配的一對,但林小麥對蔣昆一直沒有情緒,就像兩條平行線,遠處看起來很近,走近了才知道永不能相交。可在官場,林小麥還是相對更信任蔣昆,兩人關係還不錯。

邢主任興致很高,一路上有說有笑。問了一句:“林科長,在作家的眼裡是不是人間處處景呀。”

林小麥認真地說:“也許吧,作家必須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

邢主任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官場一時榮,文章萬古長,要接著寫呀。”

這話讓林小麥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林小麥就問:“邢主任,你過去是不是文學青年?”

邢主任說:“不光是文學青年,我那時立志當作家,後來誤入歧途,進了官場。”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讓林小麥對這個話題沒法繼續下去了。深圳的街道猶如盛裝的女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邢主任和林小麥也不再說話,好像很專注地看著窗外,但林小麥感到有一種令人心動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流動。

到了賓館,不知組織考察的人怎麼想的,把她和趙市長、邢主任和趙市長的秘書安排在八樓,其餘的縣開發辦主任都在七樓,這讓林小麥心裡很不自在,但是也不能說什麼。當天晚上,參加了當地政府的招待會以後,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有幾個縣開發辦主任湊在一起打升級,也有的出去看夜景。很渴望出去轉一圈的林小麥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任務,加上是個女幹部,不知道根底的縣開發辦主任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