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了場子之後,便有人提議玩起了遊戲,燈紅酒綠之下,幾人酒過三巡,開始陸陸續續的拿出手機打電話,隨著時間推移,陶沛顏的那幫狐朋狗友接二連三的被人接走,現下只剩了兩個。
陶沛顏像灘爛泥癱在沙發上。
桌上還放著兩瓶沒喝完的酒,餘下的桌面堆滿了空酒瓶。
她這才想起要打電話找人來接自己。
“怎麼又玩兒這麼瘋。”朱宴歡不滿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陶沛顏嘟嘟囔囔的應著,卻實在讓人聽不出她說了什麼。
朱宴歡嘆了口氣,好在陶沛顏有自知之明,提前給她在微信上發了地址。
“等著。”
朱宴歡說了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陶沛顏拿著手機的手無力垂落,像是完成了一件令人安心的大事,模糊的視線掃了眼周圍同樣喝得爛醉的兩人,實在是撐不住,閉上了眼。
再有感覺時,剩下的兩位朋友已經被人接走,她面前站著位有些發福的男人,正扯著她身上的短袖,“美女醒啦。”
陶沛顏皺了皺眉,當即躲開了男人的觸碰,“你誰啊。”陶沛顏滿臉嫌惡,“管好你的手,別碰我!”
哪知男人根本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手上的力道反倒加大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不認識沒關係,多熟悉熟悉就是了。”說話迷迷糊糊,顯然也是個喝高了的。
陶沛顏抓起一旁的包就往男人身上砸,還往旁邊挪了挪,“狗東西,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見對方不為所動,陶沛顏直接將包按在了男人的臉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悶響。
砰——
酒瓶在男人的頭上炸裂開來,他的整個軀體直接倒向了一邊,露出了男人身後逆著光的朱宴歡。
那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陶沛顏被這聲音驚的,酒醒了不少,看見朱宴歡的那張臉,頓時鬆了口氣。
那天正好是許炎夏調酒管場,陶沛顏因人騷擾而大聲斥責,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種騷擾許炎夏早已見怪不怪,他正打算叫保安來處理,便被朱宴歡突如其來的一砸,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許炎夏尋聲看去時,就見朱宴歡手裡攥著酒瓶的瓶頸,瓶身已不見了蹤影。
許炎夏只能看見朱宴歡的背影,她的衣著是中性風,頭髮紮成馬尾,寬鬆版型的暗紅色半袖 t 恤,下身是一條白色工裝褲,與沙發上那個女人的風格完全相反。
男人捂著頭倒在地上翻滾,許炎夏想,朱宴歡當時看男人的眼神應該是極其厭惡的。
朱宴歡將陶沛顏的東西收拾好,把包掛在自己的肩上,拉起陶沛顏的一條胳膊搭在身上,另一隻手摟住陶沛顏的腰,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誰成想,朱宴歡架著人朝吧檯的方向走來。
許炎夏突然就慌了神,趕忙收回視線,正回憶著剛剛打算做什麼的時候,餘光裡推進了一抹白。
朱宴歡的指下推著一張名片闖進他的視線裡,許炎夏抬頭,四目相對時,將朱宴歡的樣貌也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的許炎夏在看見朱宴歡的臉時只覺得驚豔,他見過許多長相各異的女人,給他的感覺或清純或嫵媚,但朱宴歡讓他覺得很不一樣。
清冷孤傲,那雙深棕色的眼眸裡好像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與一頭張揚的紅髮形成了強烈反差,而朱宴歡本人並沒有察覺到許炎夏在看到她所時產生的異樣。
“如果需要賠償的話,這是我的聯絡方式。”
朱宴歡的語調不高不低,稀鬆平常,白皙的手指上下晃動,指尖落在那張被她推來的名片上,跳躍兩下。
“好的。”許炎夏應了聲。
朱宴歡點了下頭示意,沒再停留,扶著陶沛顏出了酒吧。
許炎夏拿起名片,看著上面的名字低聲唸了一遍,然後就塞入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損失自然是沒有的,那個男人知道是自己騷擾在先,也不敢跟酒吧要什麼監控抓人。
之後,每次有女人來搭訕,索要他的聯絡方式時,許炎夏的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的浮現出朱宴歡的臉,然後鬼使神差的拒絕了面前的女人。
當許炎夏察覺到時,很快給自己的現狀下了定義,他這是——栽了。
還栽狠了。
他凌晨下班回到小區,火急火燎的從床頭櫃裡翻出那張先前朱宴歡遞給他的名片,不知是被抽屜裡的什麼東西壓著了,壓折了名片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