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歡掃了一眼,走向了吧檯,坐下,向裡頭的酒保要了杯雞尾酒。
酒保是位男性,穿著白色襯衣,外面扣著件黑色馬甲,頭髮不長不短,劉海正好到了眉毛,將那雙精明的眼睛完全暴露。
他很貼心的夾了片檸檬扣在杯口上。
男人長得不算差,如果那雙眼睛給朱宴歡的感覺沒那麼討厭的話,她可能會禮貌性的朝人笑一下。
但那雙眼睛就是讓她感到了不舒服,所以,她沉默地拿過那杯酒,起身坐到了吧檯前最邊上的一個空位。
酒保的視線依舊時不時地落到她身上,朱宴歡想著,她要是直接說了,估計男人也不會承認,她只當沒看見。
陶沛顏停好車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酒保雖然在擦著手裡的杯子,但視線總是落在一旁朱宴歡的身上。
陶沛顏皺著眉走過去,張口就要了杯柯夢波丹。
那酒保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拿不準就叫你們許頭牌來。”陶沛顏在朱宴歡的身側入座,單手撐著下顎,另一隻手的指尖敲了敲吧檯,語調無波無瀾。
趕人意味實在明顯,男人也是個識趣的,討好地笑道:“顏姐好,我這就叫許哥來。”說罷,男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就出了吧檯裡。
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陶沛顏湊到朱宴歡耳邊問:“他沒怎麼你吧?”
朱宴歡搖了搖頭,“就是眼神不太舒服。”
陶沛顏“嘖”了一聲,“要不是現在打人犯法,我高低整個酒瓶上去。”
朱宴歡笑了下。
說話間,有人手裡繫著馬甲,腳步匆匆地往這趕,他的面色有些慌張,頭髮悉數向後倒著,前額掛下幾撇劉海晃在空中。
“這就是你的熟人?”朱宴歡挑眉,小聲的問一旁的陶沛顏。
男人面相成熟,五官立體,身上的穿著將他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明顯能看出健身的痕跡,但不誇張。
“是啊,隨叫隨到,調得一手好酒,不過我剛剛點的那杯是故意為難上一個的,誰讓他眼睛不老實。”
陶沛顏點的那杯雞尾酒調起來也不算難,但加入其中的橙酒一旦把控不好,口感就會變得有些澀。
陶沛顏也算這地方的常客了,在這請客,一請就是大花銷,得罪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朱宴歡的錯覺,她感覺新來的那個男人在走進吧檯後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充滿了驚喜。
“許頭牌,你們老闆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被叫許頭牌的男人沒應聲,而是問她:“柯夢波丹?”
“嗯哼。”
許頭牌點了點頭,著手拿出調酒需要用到的酒品,漫不經心道:“陶小姐如果有正當理由,我可以考慮和我們老闆說說。”
“有啊,怎麼沒有。”陶沛顏拍了拍朱宴歡的肩膀,“我姐們兒,正兒八經來喝酒的,剛剛那傢伙的眼睛老往她身上瞟,她是脾氣好,我可不慣著。”
“她?脾氣好?”男人語氣訝異,薄唇微微勾起,帶著點笑。
陶沛顏奇怪,“不然呢?”
男人低笑,一不留神,手中的橙酒倒多了,男人立刻停了動作,放下了手裡的酒,陶沛顏顯然也意識到男人手中的這杯酒成了失敗品。
“這杯我照付,你好好調,我給我姐們兒點的,她心情不好。”
男兒收斂了笑意,餘光看向朱宴歡,卻發現她正趴在吧檯上,看著自己手中的那杯雞尾酒出神,對他們這邊發生的一切毫不關心。
男人的心裡泛起些澀意,對朱宴歡的態度有些不是滋味,調酒的動作沒停,他將失敗品放置一邊,拿過一隻空杯,重新開始。
中途,陶沛顏去了洗手間,同朱宴歡交代了一聲。
沒多久,男人便將手中調好的酒推到了朱宴歡的手邊。
男人手中的成品雖需要加入蔓越莓汁,但作用更偏向於調色,酒吧內也就吧檯這裡的燈要亮些,那杯柯夢波丹的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出幾分夢幻。
朱宴歡的手背感受到涼意,回神,視線從酒杯上掃過,向上看去便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調酒對男人而言輕而易舉,但現在,他卻像是想得到誇獎一般,低頭瞧她,同她說:“好不容易調出來的,嚐嚐?”
男人的眼眸似是有魔力般,朱宴歡望著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朱宴歡將酒杯拿起,放到唇邊抿了一口。
香甜略帶酸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