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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一東西了。如果能弄到一臺收音機,那將是無價之寶!你得到它的機會幾乎為零,但如果你能偷到一部,使我們能收聽倫敦的聲音,這幾乎等於拯救了成千上萬的生命。”

汪娜還在生病,在華沙時被打傷的臉一直沒好,比克瑙女囚營的條件別提有多糟糕了,而她又患了支氣管炎,常常突然發作,咳得臉頰緋紅,快趕上她那一頭紅髮了。蘇菲又害怕又難過,還有一絲負罪感。她突然產生了一種預感,眼前這情景將是最後一次,她再也看不見這位勇敢、獨立、熱情似火的姑娘了。“我只能呆幾分鐘。”汪娜說,突然從剛才的波蘭語轉為德語。她用那種急促活潑的口語小聲地告訴蘇菲,那個長著一張淫蕩臉的營區隊長正在附近巡視——那華沙婊子看起來像一個密探和姦詐的老鼠。她的確是這樣的。這時她迅速地向蘇菲簡要說明了利波斯波恩(即德國的新生計劃),試圖讓她明白這個計劃無論看起來有多麼荒誕不經難以實現,但也許是救出吉恩的惟一辦法。

“這需要高度的共謀。”她說。這件事會涉及到許多條件,她明白那會使蘇菲退縮的。她停了下來,痛苦地咳著,咳得全身都快痙攣了。然後她又說:“透過小道訊息知道你的事後,我明白必須來見你。我們什麼都能知道。這幾個月來我太想見到你了,這份新工作把這事兒變得太有必要了。我冒著風險來這兒見你——就是被抓住了也值得!但什麼事兒也沒有。對了,我首先要告訴你,請一定相信我:吉恩很好,像我們所期望的那樣好。我隔著隔離網看見過他三次。我不騙你。只是他瘦得皮包骨頭,和我一樣。兒童營情況很遭——比克瑙到處都是這樣。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不像別處那樣讓孩子們餓得太厲害。什麼原因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們的良心吧。有一次我設法為他弄了些蘋果,他很不錯,還能忍受得住。如果想哭就哭吧,親愛的,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可怕了,但你不能放棄希望。你得想法在冬天到來之前把他弄出去。利用利波斯波恩計劃的主意聽起來有些異乎尋常,甚至很荒唐,但那是惟一的希望。在華沙的時候我們就看見過這事兒,還記得利茲恩的孩子嗎?——我告訴你,你只需利用你的便利,就能夠救出吉恩。好了,我知道,如果他被送往德國,很可能會失蹤,但至少他可以活下去。明白嗎?這是個好機會。你能行的。而且你以後也有希望找到他,這場戰爭不會沒完沒了地永遠持續下去的。

“聽著,這一切完全取決於你與霍斯之間的關係。這至關重要,卓婭親愛的,這不僅關係到吉恩和你自己,而且關係到我們大家。你必須利用這個人,在他身上下點功夫——你就要去和他呆在同一個屋簷下,利用他!請忘記那自命純潔的基督教的道德觀吧,利用性來做一切值得去做的事。請原諒我這麼說,卓婭,去和他好好睡上一覺,他會乖乖聽你擺佈的。聽著,地下組織掌握了霍斯的全部情況,就像我們掌握了利波斯波恩計劃一樣。霍斯對女性身體有一種壓抑的強烈慾望,敏感而軟弱。利用它!利用他!把一個波蘭男孩弄出集中營納入到那個計劃中,對他來講毫髮無損——畢竟這是給第三帝國的贈品。和他睡覺也不算什麼同謀,而是間諜活動——第五縱隊!所以,你必須盡全力好好在這傢伙身上下功夫。看在上帝份上,卓婭,這是你的機會!你在那房子裡乾的事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對每一個波蘭人,猶太人,以及這集中營裡每一個受苦受難的人都意味著一切。一切!我懇求你——別讓我們失望!”

時間過得很快,汪娜必須得走了。在她走之前,她給蘇菲留下了最後幾句指示。比如說,她會在司令官的房子裡遇上一位叫布羅尼克的勤雜工,他是集中營的地下組織與這棟房子之間的可靠線人。霍斯的房子裡必須有一個男傭。他表面上是黨衛軍的走狗,很得霍斯的信任和寵愛。但這位表面上頭腦簡單的奴才,內心深處卻跳動著一顆愛國之心。事實上,他雖然大腦受損卻還算明白,甚至可以說聰明——德國人的藥物實驗將他變成了一個可信賴的白痴。他出不了什麼主意,卻能夠可靠地完成交給他的任務。一個很好的工具,波蘭的!汪娜告訴蘇菲,她很快就會發現布羅尼克在他所處的角色中是最安全可靠的。以霍斯的眼光來看,他是一個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和危險的苦力——作為一名地下工作者,他的作用中兼有美的和殘酷的兩面性。汪娜說,你要信賴布羅尼克,如果可能的話就儘量利用他。此時,汪娜必須走了。她給了蘇菲一個長長的淚流滿面的擁抱,然後離開了——留下蘇菲一個人,孤獨無助,悵然若失……

蘇菲帶著這一使命來到司令官的家,在這兒度過了十天,然後以鬧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