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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結束於皮埃爾龐德大街的週五早晨——的開頭部分時,我冥思苦想著紀德的某個章節,回憶著他的某些警示性的思想與觀點。我不想在這裡詳述這些,只想強調我對紀德的欽佩。他不僅能坦然承受那可怕的羞辱,還有果敢記錄下來的勇氣與誠實:越大的羞恥或失意,在他日記裡越能得到感情上的淨化,而讀者的感情也在藝術的薰陶作用下昇華。雖然我已記不清閱讀時的心情,但它一定和我在與萊斯麗的最後階段裡所獲得的淨化是相同的。我把那一切連同對紀德的深思都記錄在此。但我必須加上一句,這幾篇特別的東西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寫下後不久,我一定很絕望地把它們從流水賬似的日記本上撕了下來,胡亂捲成一團扔在一邊。當我想重新設計這愚蠢的假面舞會的結局時,我僥倖地又把它們翻了出來。引起我注意的是上面的字型,它不是我慣常使用的當學生時的那種認真而心平氣和乾淨易讀的字跡,而是瘋狂的胡亂塗抹,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在心情異常激動下一揮而就的。而那風格,現在可以看出,是一種不動聲色的對扭曲的自我的尖利剖析,而這正是紀德所推崇的。如果他能細細閱讀下面這幾篇使人深感羞恥的東西,或許也會讚不絕口。

我們離開蓋奇託樂,上了計程車。我就從這裡講起吧。那時,我當然是欣喜若狂不能自控。車還沒啟動,我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摟住萊斯麗,馬上又開始了我們去看皮沙羅時的那一幕。她那永不安分的舌頭在我嘴裡像條尋求新生的河鯡一樣乘風破浪,永不停息。我還從來不知道接吻可以這樣偉大,這樣浩淼。現在顯然該由我來吻她了。我這樣做了。當我們的車開到富爾敦大街時,她呻吟著,渾身顫抖,而此時的我渾身燥熱,開始做一些想做卻總是不敢做的事。我在弗吉尼亞吻女孩們的時候都是這樣,因為那含有明顯的猥褻意味。我開始慢慢地富有節奏地把我的舌頭在她的嘴裡伸縮,把萊斯麗逗得又是一陣呻吟。她把嘴挪開,小聲對我說:“上帝!你真是和我不謀而合!”我沒有被她那奇怪的羞怯舉止所打退。我已處於半瘋狂狀態。現在讓我重現當時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在這種瘋狂的但還能控制的情況下,我決定趕緊做出第一個有實質性的動作來。我輕輕地把手移向她的胸口,以便捧住她那隻動人的左乳或者是右乳——我忘了。但此刻,簡直讓我不敢相信,她用很堅決的姿勢,用兩隻胳膊護住胸口,明顯地向我示意:“別動!”這太讓人吃驚了。我驚訝之極,以致以為我們當中誰出了錯,或許她只是用這個姿勢開一個玩笑(一個糟糕透頂的玩笑)而已。於是,接下來,當我的舌頭在她口中迅速移動,而她又發出輕輕的呻吟聲時,我便又一次開始進攻。事情再次像剛才一樣:她的胳膊突然擋住我,就像鐵路交叉口放下的“禁止通行”的欄杆一樣。真令人難以置信!

(現在是星期天晚上八點,我查閱了我的《默克手冊》,並從中得知我正患嚴重的急性舌炎。意思是說我的舌頭表面原有創傷,當時則因細菌、病毒的感染而加重。這是在經過長達五個小時的接吻,因唾液交換而引起的。這種接吻對我來說,或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史無前例的。“默克”說這種狀態只是暫時性的,只須經過幾小時的放鬆、休息便會有所緩解。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因為它使吃東西和呷上一小口啤酒都像一次次謀殺。現在已近深夜,我獨自一人在耶塔公寓寫作。我甚至無法面對蘇菲和內森,坦白地講述我正經受著的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失望。)

現在回到斯汀戈的敘述之中。我很自然地幾乎是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我整理了一下頭緒,試圖對萊斯麗的奇怪行為作一番解釋。我想,很明顯地,萊斯麗只是不願在計程車上做這些事。一定是這樣的。在合適的地方做合適的事情,計程車上的淑女,床上的蕩婦。我這樣想著,心裡舒服了許多,又開始用舌頭熱烈地與她做著更為複雜的接吻,直到計程車在皮埃爾龐德大街停了下來。我們下了車,走進漆黑的屋子。萊斯麗一邊開著前門,一邊說,今天是星期四,閔尼今晚休假不在這裡,而我則把這些話看作是“今晚只有我倆獨處”的暗示。在門廳柔和的燈光下,我的陰莖又在褲子裡挺了起來,而且還滲出一點精液,就像一隻小狗在我的褲襠處撒了泡尿。

(噢,安德魯·紀德,請為我祈禱吧!說到這兒我簡直無法再忍受下去了。我應該怎樣感受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那不可思議的讓我受盡折磨的幾個小時呢?誰應該為這莫名其妙的幾小時的折磨承擔責任?是我,萊斯麗,時代精神,還是萊斯麗的心理醫生?當然有人會用“冷酷、荒涼的平穩期”來為可憐的萊斯麗作解釋,那正是她所用的詞——平穩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