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跟她走。我們來到房後一個好像是餐廳的地方,那幅畫——爬滿架子的綠瑩瑩的葡萄藤,斑剝陸離的斷垣殘壁以及永恆——夏日傍晚的最後一抹陽光正輝映著它。我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太美了。”“難道不是嗎?”萊斯麗回應著我。
我們一起看著這美景。在陰影中,她的臉離我很近,我甚至能聞到她嘴裡剛喝下的雪莉酒的香甜味。就在這時,她的舌頭已到了我口中。說實在的,我並沒奢望能有這樣的奇蹟發生;相反,我只是希望看看她那張臉,期待著我感受到的歡愉能得到她的心靈回應。但我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那舌頭已迫不及待了,開始像一條小魚在我張開的嘴裡扭動。當它努力伸向我的小舌時,我差一點被窒息;它在裡面不停地扭動,翻攪,在天堂處來回舔著;我肯定有一次它完全翻了個個兒。那舌頭像海豚一樣滑溜溜的,粘粘的,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它本身的力量逼迫著我一下子朝後倒去。我癱軟地靠在門側牆壁上,緊緊地閉上眼睛,完全被這舌頭弄懵了。我不知道這一切持續了多久,但當我終於準備回應她或者說想要試著這麼做時,她卻把舌頭縮了回去,然後把臉緊緊貼在我的臉上。“現在不行。”她用興奮的聲音說。我可以感覺到她在顫抖,但我只能肯定她呼吸急促。我急急地把她摟在懷裡,輕聲說:“上帝,萊斯麗……我們……”這就是我能說的全部。她馬上從我懷裡掙開,那臉上的笑容對我們那時熱得發燙的感情來說,似乎顯得有點不太適宜。她的聲音柔柔的,充滿輕鬆甚至有些輕薄,但它的箇中意味卻讓我差點發狂。這是一種熟悉的腔調,但此時卻像單簧管吹出的甜蜜樂曲。“交歡,”她說,聲音小得剛剛能讓我聽見,眼睛緊盯著我,“妙不可言的……交歡。”然後她轉身朝起居室走去。
片刻後,我一頭扎進金碧輝煌的浴室中,飛快地從錢包中摸出箔紙袋,從中掏出一個事先已上好潤滑油的特洛伊牌安全套,放進最方便順手的上衣口袋。這間浴室有一個洛可可風格的教堂般的房頂,水龍頭及所有的潔具都金光燦爛。我站在一面鑲著燙金小天使的落地長境前,定了定神,擦掉臉上的口紅印,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但我的臉早已燒得緋紅,像一個心臟病人一樣。而且對下面那玩意我也毫無辦法,幸好我那件過時的斜紋西服稍稍有些長,正好把我那被頂得老高的褲襠遮住。我總算鬆了口氣。
當我們在門口與拉普德斯和費爾德夫婦道別時,我看見了拉普德斯先生與萊斯麗告別的那一幕。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眉毛,輕聲說:“做個乖女孩兒,我的公主。”我是否應該產生一些猜疑呢?多年以後,當我對猶太社會學有所研究,並閱讀了諸如《再見,哥倫布》之類的大量書籍之後,我才知道猶太公主原型的存在,瞭解到她一貫的行為方式以及她在計劃中的重要地位。但當時在我耳裡,“公主”這個詞兒除了表示一種暱愛的情感之外沒別的意思。看著卡迪拉克紅色的尾燈在暮色中消失,我在心裡對“做個乖女孩兒”這句話暗自發笑。即使如此,一旦我們單獨相處後,我意識到萊斯麗的舉止有點——我想你可以稱為輕佻——那舉止告訴我某種行為是必要的;她的舌頭在我嘴裡放肆地攪動著,這讓我此時突然對它十分渴望。
我們剛回到前門裡,我便有些迫不及待起來。我用手臂抱住她的腰,但她歡快地笑著掙脫了。“欲速則不達”?這對我來說太隱晦了。然而我肯定更情願讓萊斯麗來把握我們共同的計劃,設定這個晚上的時間與節奏,使整個過程能逐漸達到高潮;儘管與我熱切和急不可待相映襯的是萊斯麗的激情及渴望,但她畢竟不是一個可以馬上和我倒在那張地毯上的蕩婦。儘管她也有同樣的渴望和放縱,但直覺告訴我,她和任何女人一樣希望得到寵愛、奉承和挑逗。這正合我意,因為本能早已制定這麼一個情節以增加男人的樂趣。因此我寧願耐心點兒,慢慢消耗時間。這樣,我發現自己極度亢奮地與萊斯麗並肩坐在德加那幅著名的油畫下面,閔尼送來了香檳和魚子醬。她的侵入絲毫未讓我感到厭煩、掃興(這是我那晚經歷的眾多的“第一次”中的一次)。我和閔尼用南方習俗相互開著玩笑,萊斯麗覺得有趣極了。
我曾說過,當我旅居北方時,一直為紐約人對南方人所採取的態度感到困惑。他們要麼是極端的敵意(就像內森最初對我那樣),要麼就是一付恩賜的樣子,像一群黑人劇團的白人演員。雖然我知道萊斯麗是被我的“嚴肅”所吸引,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有著後一種感覺。我差點兒就看不見這事實,直到閔尼出現在屋裡。在萊斯麗眼中,我新奇,具有異國情調,有點像裡逖·巴特勒,我的南方特徵成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