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當她是小孩子,但她可是心心念念地期待著嫁給他當妻子的那天。她絕不讓任何女人搶了她的位置,就算冰川博子擺明了站在那個女人那邊,她也不讓她們稱心如意。
“美保,你可以走了。”冰川博子睨著她,語氣冷淡。
美保眉心一擰,腳兒一踱,“哼!”她氣沖沖地轉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京介蹙眉一嘆,神情無奈地。
“京介,”美保才走,冰川博子就問:“你是怎麼了?”
他一時沒弄懂,“什麼怎麼了?”沒頭沒腦地誰懂?
“我要你送小舞出去已經是幾十分鐘前的事了,怎麼到現在她還在這裡?”說著,她唇角勾起一抹試探的笑意,“這段時間,你們都做了什麼?”
他知道她在套他話,雖說他沒有什麼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但像這種糾糾纏纏的男女感情,他還最放在心裡就好。再說,他目前根本還不確定小舞對冰川家是否會造成危害,說什麼都言之過早。與其讓母親夢碎,還不如什麼期待都不給她。
“她剛才不是說了嗎?”他閒閒地、仿若無事“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冰川博子輕聲地一哼,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別忘了你可是我生的。”她話中有話。
身為母親哪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葫蘆裡賣什麼藥?尤其她還是個非常聰明機靈的母親。
跪坐在冰川秀行的房裡,京介是恭謹而小心的。
冰川秀行有著一頭銀白的發,五官輪廓都極深,細看之下,京介是有八、九分像他的。
冰川博子坐在一旁,徑自從几上的茶壺裡倒水喝。
“京介,”冰川秀行聲線既深沉又沙啞,“男人在外面玩玩是無所謂,但是千萬別當真了。”
光是這一句話,京介就知道剛才的事肯定有人告知他父親了。
低著頭,他沒有說話。
“池田死前將一雙兒女都交給了我,我不准你傷了美保,她可是一直在等若你。”
“老頭子,你說什麼啊?”冰川博子聽不下去,立刻提出反駁,“為什麼要勉強年輕人的感情?”
冰川秀行擰起還相當濃密的眉毛,懊惱卻又無奈地看著她,“什麼勉強?做人要知恩圖報。我混了幾十年的黑道靠的就是‘情義’兩個字。”
“京介不愛她,我也不喜歡她。”她毫不隱瞞地道出自己的心情。
“別忘了池田是為我而死,我有照顧他們兄妹倆的責任。”
她挑挑眉心,哼地一笑,“那乾脆你自己娶她好了。”
冰川秀行惱羞地道:“你胡說什麼?為老不尊!”
“哼,你自己都不想娶那瘋丫頭了,還要京介娶她?”她雙臂環胸,擺明了要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你!”自知說不過伶牙俐齒的她,他只好莫可奈何地吹鬍子瞪眼。
“父親,母親……”看雙親為了自己的事而吵起嘴來,京介只覺得罪過極了,“別為這件事吵嘴了。”
“京介—一”兒子的孝順讓冰川博子覺得心疼。她知道他並不想娶美保,要不是為了他父親那套什麼“情義”的過時思想,他根本不會答應跟美保訂婚。
並不是她不重情重義,而是她認為丈夫不該因為恩情,而要求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母親,”京介對著母親搖搖頭,神情堅定而不容置疑,“別說了。”
其實冰川秀行哪裡看不出兒子心裡有多勉強,但是為了好好地照顧美保及她哥哥光森,他什麼都肯做、都肯犧牲。雖說要京介犧牲自己的愛情來成全他的情義是件非常不公平的事,但他知道京介會明白他的心情,因為他是他的兒子。
“京介,”他乾咳了一聲,幽幽地道,“找個時間趕緊把美保娶進門吧!”
“是。”京介一欠,“等手上的事情辦完,我會把美保娶進門的。”
“唔。”
“如果沒什麼事,我出去了。”
“你去忙你的吧!”冰川秀行淡淡地說。
“父親、母親也早點休息。”說完,京介緩緩起身退了出去。
兒子的認命及孝順看在冰川搏子的眼底,是既心疼也安慰。有個這麼體貼親心的兒子,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看他為了順從父親而犧牲了愛情及婚姻,她還是不捨的。
然而,她能說什麼嗎?其實這件事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京介身上,只要他願意,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是—一這樣對他,或者對美保來說是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