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器父親那邊的親戚。當年她苦的時候窮在鬧市無人問,後來一番打拼有了家業,立馬富在火星有遠親。大器父親那邊的親戚若是找她,十有八九是借錢,還剩下十分之一是求她幫忙辦事。這樣險惡的血緣親情,也難怪不走動,更難怪我們和大器相識甚久,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閉月羞花的妹妹。
大器洗完澡換了衣服下樓時,我們早已轉了話題,閒聊之下獲知了陳吉吉來北京為期尚短,不到兩個月,是從她工作的總公司調派到北京分公司來的,年紀輕輕已經自己主抓了一小攤業務,不由得讓混吃等死的我肅然起了敬。付裕更是反客為主地介紹起了周邊瑣事,主要是聊趙姨的生意,想盡快打消陳吉吉對這份親情的生疏感。
大器見我們三個已經聊得較比熟絡,也省了他夾在中間的客套,大咧咧招呼去吃飯,他請客,給自己接風洗塵,也算歡ó妹妹來京,今後要常來常往,儘快恢復兒時的親密無間。
幾個人呼擁著出門,到停車場時付裕忽然想起什麼,自己包裡拎出一把鑰匙甩給大器,稱是趙姨臨出門前留給大器用的車。大器一拍腦袋,揮手號召誰也別開車了,不然一會兒沒法一醉方休,通通打車去吃飯。
我和付裕默契地同時否定,告之大器中午萬不能喝醉,一定要保持清醒,晚上有真人秀可以看,不是生死離別就是刀光劍影,具體情況吃飯時候聊。
大器備感興趣,拉著陳吉吉欲上付裕的車,付裕阻攔,讓大器開趙姨留下的車,既然晚上大器願意去,多輛車給骨頭壯壯聲勢也未嘗不可,說著話伸手給大器指方向。
大器被晚上的真人秀誘惑慫恿著,毫不猶豫拉著陳吉吉就走。
事實上,我和付裕開車領路,大器的車卻是陳吉吉在開。毫無疑問,離國五年的大器一時間無法適應國產交通法規與大多數司機的脾氣;更重要的是,北京這拆建頻率,大器一別五年,等於北京不間斷地拆建了一千八百多天,就是神仙也未必能認得路了。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上道才開始打手機聯絡地點,付裕訂的是前門的全聚德,但大器在電話裡說陳吉吉也訂了地方,工體的一家水煮魚,於是女士優先投了贊成票。
中午飯點兒,這家店紅火得跟證券市場似的,幸好陳吉吉訂了位置,選單推來推去,還是送到了大器和陳吉吉手裡。我趁大器點了菜後也拿選單·看過眼癮,耳邊聽著服務員拿著單子報菜名。他們幾個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我在一旁心裡盤算著,等一下怎麼不失臉面很婉轉地把必然所剩無數的精美菜餚打包……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小男人。
菜碼一樣樣開始送將上來,酒開了,幾個人紛紛倒上。陳吉吉本來推辭,大器咋舌要求後,她倒也沒二話,面前酒盅滿上。這在剎那間再次博得我好感,我喜歡女孩不裝假,可以喝酒就是可以,禮貌性少喝不代表你就隨便了。
5。老友記(6)
大器對晚上的事比較有興趣,伸脖子詢問數次。付裕把大致情況原原本本介紹一番,同時也把今晚可能出席的骨頭、老二、譚墩等敗類背景資料簡單介紹了一下。
聽完付裕介紹今晚節目,大器爽快道:“這熱鬧得看,今晚去的不都是兄弟麼?到時候一起吃頓飯喝頓酒就熟了,我正愁回來沒朋友呢。”
我不樂意了:“你這句話給我滾回嘴裡去,你愁沒朋友?我和付爺的感受你至於何地啊你?”
付裕也一臉義憤,舉著筷子呈握匕首狀朝著大器,等待答案。
大器堆笑,雙手合十求饒:“我沒說完呢,朋友不是分交心和酒肉麼?你們是交心,不一樣,酒肉的話,當然人越多越好啊!”
陳吉吉在一旁看著,只是笑不插話。
菜碼齊,酒杯舉。
觥籌交錯間,一瓶老窖早見底了,怎麼喝的都不知道。舉杯豪飲,次數頗勤,其實陳吉吉和付裕要開車基本沒喝。我也沒下多少,大半瓶白酒都被大器一個人豪放了。一頓飯吃到下午四點多才開始覺出點點疲態。在座倒是都還清醒,只有大器有點沸騰。
挨個兒聊完近況,聊到陳吉吉:剛來北京不久一切適應中,公司給租的房子十分偏,出門轉彎走幾步都能踏入河北地界了。每天上下班的交通足以把正常人逼出抑鬱症來。
大器聞言滿臉酒紅地大手一揮,稱擇日就幫陳吉吉搬到他家去,他家那躍層五六個房間,擱下個一米六五大小的吉吉綽綽有餘,房租就是陪大器說說話,重溫童年。
陳吉吉推脫,大器堅持,我和付裕幫腔,一來二去這事就算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