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繼續說。”
“你所謂的錢,其實就是你還不夠獨立。吃喝穿住都指著別人,你又臉皮不夠厚,成天特敏感。別人不說,你自己也瞎琢磨。”
“嗯……”
“我記得我高三從G省回來你罵老三那次,不就是你自己衝鋒陷陣給秦哥當槍使嗎?我覺得你下意識裡也想幫秦哥點兒忙,但是苦於幫不上。”
“對!李津京你說的太對了!”席硯很激動:“我幫不上他,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這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李津京做了個鬼臉,“你幹嘛老想著要幫上他,好好兒過自己的日子不就完了嗎?難道你活著就是為了圍著秦哥轉悠?你當自己是月亮他是地球啊!”
自打這次聊天之後,席硯來找李津京的次數明顯成上漲趨勢。
李津京的思維方式對他來說非常新鮮,甚至是他的生活習慣也讓他充滿好奇。席硯就像個踏進新大陸的小動物,每次來李津京家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畫畫兒,時不時的跳出來一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李津京不是心理醫生,也沒那麼多敏銳的神經去感覺來客的變化,但是透過一些對話還是能捕捉到某些端倪。
“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李津京,我今天能住在你家嗎?”
李津京憂鬱了……“大哥,我家就一張床。”
“我可以睡沙發。”
暴走!“你這人自虐啊?你家那麼寬敞亮堂,非賴在我這狗窩幹嘛?”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秦立東的。”
去拿車鑰匙的手頓住,李津京回頭看著席硯,小小的臉蛋特別倔強。“你又和秦哥吵架了?”
“不,沒有……他只是很忙。”
李津京無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難道要說:席硯啊,秦哥忙你就更應該關心他愛護他了。這話絕對不能說,小硯哥很明顯最近在努力的尋找自我呢。他也跟人家說過別拿自己當月球……
“李津京,立東不愛我。”
又來了又來了!這是他最不理解席硯的地方,感情在生活中佔的比重太大,就差天天拿朵花兒在那兒他愛我他不愛我的數花瓣了。
忍無可忍,“席硯,你除了糾結於秦哥愛不愛你難道就不想點兒別的?你那些斯基和黑什麼玩意兒都白讀了是不是啊?一大老爺們兒怎麼不琢磨點兒正事兒呢?”
“我也想琢磨啊!可是無論是開工作室還是參加比賽都要花錢,我自己不賺錢啊!我不想再花秦立東的錢!一毛都不想!我不是他包的小蜜,我不是傍大款的小白臉兒!”
最終那天晚上席硯還是在他家睡了。
李津京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硯哥塞進浴室讓他衝個澡冷靜一下,又給秦立東打了個電話:“席硯在我家呢,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了。”
這就完了?也不問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京京,”沉默了一會兒秦立東說:“別太多的參與進來,這事兒和你無關。”
“誰他媽願意管你們倆的事兒啊!”
來了就是客,也不能真讓席硯睡沙發。雖然已經是五月初,夜晚還是挺涼的,而且就小硯哥那小身板兒……最後李津京自己跑到沙發上窩了一宿,臨睡之前想著明天要不要買張行軍床回來?這個問題很嚴肅。
好在,席硯折騰過這麼一回之後雖然依舊是常來李津京家解悶兒,但再也沒留宿過。
可以說,除了席硯經常來騷擾一下,大三這一年過得非常太平。規律的日子裡李津京就像溪流中蟄伏在樹蔭下的鮭魚,寧靜而富足。
但是,鮭魚僅僅是每年回到溪流中一次,它的心並不屬於這種靜謐,大海的波浪和暗流更能滿足它的心意,它希望能接受更多的挑戰和洗禮。
就在李津京對這種生活有點膩煩的時候,潘向榮給他打來了電話:“網球館蓋好了,這次加了最新的技術,特牛逼,把那幫子專家都震了。明兒剪綵你也得來啊,怎麼說也是一股東呢!”
“一定去!”
當他站在網球館裡的時候,看著可開啟式的弧形棚頂緩緩滑動,先是一線天,隨著克啦克啦的聲音慢慢擴大,再擴大。陽光擠過縫隙打在地上,打在每個仰著頭好奇觀望的人臉上。最終全開,一片明亮。
被邀請來的鋼結構專家和網球館所屬機關的領導們興致勃勃的交談著,反觀承建者的秦立東等人到是非常平靜。
李津京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