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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京緊緊的抱著龍慶遞給他的小包兒。這些藥太重要了,杜冷丁持續鎮痛的時間越來越短,他現在只想給他盡最大可能減少痛苦。

“海棠花兒還沒有開。”

對於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秦立東不置可否,只是讓龍慶在外邊兒等一會,他進去看看。

瘦。秦立東幾乎不敢相信這個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是陳家和,雖然他一直偏瘦,但現在人已經都脫型兒了。

李津京問旁邊兒的醫生,“才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睡了?”

醫生搖搖頭,“陳先生不是睡了,是輕度的昏迷。”

沒有辦法,也許昏迷對於他是好事。至少不疼不痛苦,李津京甚至希望他多昏迷一會兒,或者乾脆昏迷下去算了!

每天看著他強忍疼痛,枯瘦的手指一次一次握緊被子又鬆開,表面上還儘量保持平靜的跟他聊天,聽他讀書……他終於理解為什麼陳家和不願意他搬來陪伴他最後的時光了。

董煜的表現陳家和也是看在眼裡的。這樣聰明的一個人,他知道自己口裡的味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顧及面子,不想給別人帶來困擾?

笨蛋!大笨蛋!

要是真的朋友怎麼可能會嫌你變醜,變臭?

李津京輕輕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無言的注視中,陳家和突然睜開眼睛,喃喃的說:“Never misjudge the most faithful heart of your beloved,Ever thine,Ever mine,Ever ours。”

說完這幾句話他又陷入了沉睡,或者說昏迷。醫生說他暫時不會再醒來,也表示病人到了這種程度最好還是送進醫院。

李津京扭頭看向窗外。

海棠已經吐出花苞,他答應過陳家和滿足他所有的心願,他就一定要做到。

“如果他醒了很疼,直接給他用嗎啡。”

扔下這句話之後,李津京和秦立東一起走出了房間。雖然不在乎,但屋外的空氣是這麼清新,深呼吸,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陳家和想要的藍鈴花已經擺放在他床頭,飛羽的股份也都收購兌現轉交給了那家冷漠的人,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基金,還有這個小小的院子,全部按照陳家和的願望安排妥當。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給他一個最舒適的,最後的時光。

“剛才他說的那一串英語是什麼意思?”

李津京扭頭看著秦立東一笑,“最忠誠的愛著你的心永遠不會迷失,永遠屬於你,永遠屬於我,永遠屬於我們。貝多芬的情詩。”

李津京從來不看這種東西,但這是陳家和以前最喜歡吟誦的,順便給他講了講貝多芬這個痴情的老瘋子的情史。

秦立東揉了揉小痞子的頭髮,“咱們走吧。”

陳家和等到了海棠花開,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自己走出來看一看。

李津京把葡萄架下的藤椅收拾出來擺在在海棠樹旁,抱著只剩一把骨頭的陳家和來到院子裡。

五月的微風是溫暖而舒適的。在陳家和少數清醒的時候會對著一樹海棠露出滿足的笑容,“謝謝你,京京。”

這是他對李津京說的最後一句話,這之後的第二天他就陷入深度肝昏迷。

家庭醫生已經不敢擔負這個責任,而在理智的判斷下,李津京必須把他送進醫院。

藍鈴花也一起被帶進病房,這種早春的花朵已過了綻放的花期,只剩唯一一朵雖然凋謝但還頑強的留戀在花枝上。

五天後,在李津京,席硯,艾君和其他幾個陳家和的朋友的陪伴下,這個失去了最愛的人的堅強的男人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突然他睜開已經緊閉多日的眼睛,雖然沒有了焦距,但充滿渴望的嘶啞的聲音低呼了著:“飛羽!飛羽!”

李津京毫不遲疑的向前湊了湊,“我在。”

心跳監控變成了一條直線。

李津京在心裡默默的說:哥們兒,死亡只是一個開始,相信我。

陳家和的二哥果然不是個好餅。

李津京簡直奇怪,這種家庭怎麼可能培養得出陳家和這樣的人,怪不得他會青春期叛逆。

冷漠,自私,虛偽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咱好好一中國人,就算移民英國也別把當地人那套傳統也學了個十成十啊?

李津京尤其噁心董煜狐假虎威的跟在陳家和的二哥身後,丫那下巴都快和脖子成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