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吃過水果的唇漾著水水的光潤,讓人好想咬上一口。
海荷官想起他空空如也的屋子。院子外沒有儲藏室、沒有地窖、沒有普通家庭該有的醃漬物罐、菜圃、豌豆架子,連個鬼影也看不見,這個人到底是靠什麼活著的?
“你要我煮菜給你吃?”
“你是女人,不會連簡單的家務事都不會做吧?”他看似不經意地嘲諷,眼睛卻從頭到尾沒離開過她的臉。“這裡有山澗摘的野菜,你先起火下鍋,我去打只兔子加菜。”
原來他剛剛低頭清洗的是一把把沾了泥的綠野菜、荸薺之類的東西。海荷官看著他背起弓箭就往外走,不自覺就出聲喊住他。
“別擔心,我天黑以前就回來。”他站在籬笆前朝她揮手。
“你最好被熊還是野獸啃斷腿,不用回來了。”慢著!瞧瞧他一副什麼德性,還面帶薄笑地揮手,像外出幹活養家的丈夫,他以為他是誰?!
“想心事可以,別想太久,掏米下鍋要時間的。”遠遠的,戈爾真的叮嚀不忘傳來。
這人,簡直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對了,她應該乘著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機會逃回家的,心念才動,戈爾真略帶警告的低嗄嗓子又響。“別亂走,黃昏的森林全是肚子餓的野獸,不想被吞拆入腹就聽我的,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去他的,他真有神通啊,連她最細末的心思都逃不過。
看著益發蒼茫的夕陽,海荷官天人交戰著。
第五章
暈黃的燈光在戈爾真推開門的剎那帶著暖意融化了外面的寒意,造型簡單的桌面放著幾樣菜色,還冒煙絲的飯鍋、兩雙碗筷,讓他忘了隨手關門,直直走到桌前才停住。
“你回來了怎麼不出聲?”從小廚房出來的海荷官端著燒熟的荸薺差點就撞到他。
戈爾真慢慢回過頭。她把長髮綰了起來,袖子也因為工作挽得高高,他看得有些痴,有些迷,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沒走?”
“我還年輕,不想莫名其妙當了野獸的點心。”她留下來有什麼好興奮的,看他還翹起嘴角……慢著,是她胡思亂想,他是因為沒有失去一個肉票而開心,跟她的去留毫無關係。
“那我必須感謝那些野獸了。”
什麼話?海荷官還想反駁,戈爾真又說了:“這兔子我處理過了。”
他簡直像一個碎碎唸的老公公,思及這份突兀的認知,自己莞爾了。
“哦。”接過用芋頭葉包裹的兔肉,海荷官撇開眼,被他那一瞬間的眼神迷慌了心,她居然覺得他其實是個細心又溫柔的人,這……太荒唐了。
“我不一定要吃肉,兔肉不如留著明天燒。”為了避免尷尬,她放下兔肉裝起飯來。
“無所謂。”其實,他也不是非肉不可那種人,不過,留著明天燒表示她還會待下來,因為這句話他幾乎是“快樂”地落坐接過熱騰騰的飯。
“飯前要洗手。”她習慣管著朔陽,脫口而出地說。
戈爾真的眼色越深,靜悄悄地起身去洗手。
海荷官眨了眨眼,肚子餓的男人都跟綿羊一樣溫馴嗎?剛才,他居然沒生氣?
這男人有著太多表裡不一的內在,他,跟一個人好像……沒能想清楚戈爾真又進來了。
跟一個女人同桌用膳不是戈爾真常有的經驗,兩人沉默著,兩雙筷卻一同挾住一款菜色,戈爾真沒動,倒是海荷官抽回自己的木筷。
“為什麼不看我的眼睛?”她老是逃避他。
“你的眼睛比旁人好看嗎?”她挾了一筷子野蘿蔔放在碗裡。
“我看得出來你在生我的氣。”她的手藝不算頂尖,不過還能入口,反正他對口欲沒有特別的要求,是很好養的那一型,吃完一碗飯他徑自又添了一碗。
“我不生氣難道要感謝你把我抓來這裡?”因為不悅她很自然把刻意低下的頭昂高,面對面地瞪著他。
這一看把他有稜有角的輪廓看清楚了,他五官陰峻並不討喜,下垂的嘴角帶著生人毋近的惡相,但是精瞿的鼻嘴卻自顧組成一種迷人的魅力,更特別的是他有雙比天空還澄澈的眼,黑白分明得像雨後的晴空。
海荷官不自覺地趨進,胸口頂在桌面也不自覺。仔細地看,他的臉會顯得兇狠是肇因於從右眼下到左鼻樑的一道疤,那疤很淺,要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我想做的事沒有什麼該不該的。”
“你任性到不可理喻。”
“你的批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