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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康滿星,這麼著急喝酒?不先吃點菜,還是吃飽了?吃飽了就走人,這麼多人吵了大半天,哪兒像探病?讓項北好好休息休息。”

何洛緩緩站起來:“真正的感情,並不一定是要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每天都守在一起才能堅持下去。有時候心理的距離,比空間的距離更大。我和馮蕭,都瞭解對方,彼此也都很坦誠。能遇到他,是我的幸運。”

她把杯中啤酒一飲而盡。“我先走了,Davis教授想買點紀念品,我陪他四處逛逛。”

那一番說辭,既是給別人聽,也講給自己。在不同的年紀,有不同的心境,對於愛,也有不同的感悟吧。馮蕭,想起來會讓人感覺安定的名字。若是讓他傷心,若是讓他笑著面對傷口,何洛做不到。縱使某一刻,為別人心疼了,那也只是無謂的緬懷吧。

他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你也是。

還將舊時意,憐取眼前人。

我們都明白,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只是,鼻子忍不住發酸,上牙咬緊下唇,才不會洩漏紊亂的呼吸。

“我送你。”常風取了衣服,回頭看看康滿星,“改天找你喝酒。”

“她並沒有惡意。”常風靠在電梯裡,懶懶地說,“只是她還不明白,感情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何洛轉身看他,男子嬉笑的眼梢中有三分嚴肅:“你說話居然這麼文藝!?”

“是雲微總願意這麼說。”常風斂了笑,“我們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對感情看得很豁達,其實反觀自身,人人一筆糊塗賬。”

七我的愛(5)

“我明白滿星的意思。”走出門,天有些陰霾,因為沙塵,周遭的一切變得灰黃,何洛掩好風衣的領子。

“她只是很尊重蕭哥,沒有什麼別的念頭。”

“我知道。”何洛搖頭微笑,“我看得出來,她真正在意誰。如果她對馮蕭還有什麼想法,可能巴不得我離開他。”

“雲微就說,你看人看事,一向通透得很。”

“那是因為,我能看明白的,我就去看;我看不明白的,就敬而遠之。年齡越大,越沒有挑戰自我的勇氣了。還有,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剛剛一直拉住章遠講話,若非如此,我們彼此相對,該有多尷尬。何洛說:“謝謝這城市太小,故事太多。”

也許是最後一日走在北京街頭了吧,這城市顯得熟悉又陌生。她看看小臂上的擦傷,已經平整,只是比周圍膚色略深,過了這個夏天,應該就能復原吧。

灰濛濛的天色,好像有一層又一層的沙塵堆積,何洛開始懷念起美國晴澈的天空來。這次回國不虛此行,讓自己明白,所謂的堅強,就是把生命中最脆弱的一環掩藏好。

天神般驍勇的阿基里斯,尚有不堪一擊的腳踝,何況我們這些蠅營狗苟的凡人?

不應該再多想了,離開這裡吧,否則對自己,對馮蕭,都是不公平的。流光容易把人拋,章遠和自己都有了新的伴侶,那麼,又何必拘泥前塵,自尋煩惱?

綠燈亮起,她小跑著穿過擾攘的街道,任由風散亂了長髮。

這一餐吃得索然無味。回去的路上,章遠不發一語,康滿星咳了兩聲:“老大,對不起,我看過你抽屜裡的照片。”

“還有我。”杜果果低頭認錯,“是我先看的,滿星姐是路過。”

“你們兩個,誰想先被開除,來,石頭剪刀布,輸的人明天交辭呈。”

“老大,你這麼小氣!”杜果果大叫,“我還沒畢業,斷了經濟來源,沒面子回上海,在北京混不下去,你就等著看明天早報的社會版頭條,看看在哪裡能撈到我,是昆明湖還是未名湖。”

“不是Apple的錯。剛才讓何洛下不來臺的,還是我。”康滿星低著頭,“不過,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要那麼說。就像我剛剛說過的,馮蕭是看上去很豁達的人,其實他只是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藏起來,他總說能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時候就不添麻煩,哪怕是別人的錯,只要承擔得起,他都不會計較,到底誰來負責。那時候我做實驗捅了簍子,都是他替我去捱罵,回過頭來又來安慰我。所以,只要何洛稍微表現出對你的留戀,可能他就裝作很大方地成全你們。而你分明是還忘不了她。”

“我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了?我看上去,就是一個很不豁達、很小氣的人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康滿星癟嘴,“我知道老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