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下他是不會冒然行事的。加上這次流言的影響,淺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便決定快速出擊,省得夜長夢多。
於是,在課間找不到空隙接近辛梓的情況下,淺深悄悄在他的課桌裡放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約他放學後在學校旁的24小時便利店見,她有話跟他說。
那天,梁淺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守在便利店前的木椅子上等,每隔十分鐘就要看一次手錶,每隔五分鐘就要張望下拐角處有沒有人騎車過來,一顆心忽上忽下跟做雲霄飛車似的。這種緊張得喘不過氣的感覺讓她深刻體會到自己當初絕情地拒絕前來告白的男生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而她現在唯有向上帝祈禱辛梓喜歡她比討厭她多一點。
凡是路過那條小路的學生都奇怪地看到校花一個人坐在木椅子上,而便利店的店員更是看到那個長頭髮的漂亮女學生不知為什麼在自己店前頭坐了整整一個晚上,夜裡露水重,天上飄起了小雨,到後半夜雨點漸大,不出多時就把那個女學生淋得從頭溼到腳。她好心,拿了傘給她,可那個孩子生性倔得出奇,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嘴唇凍得發紫,面色蒼白得好像馬上要昏倒過去,可還是抖著身子坐在那裡。
直到初升的太陽昇起,她交接了班,那女學生才默默地站起來,鼻尖通紅,面白如紙,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她坐過的那個地方留下一潭深深的水跡。
二十九問
那天有些出乎梁淺深的意料,她從高院辦完事出來後竟看到辛梓的車停在外面,他坐在車裡等她。淺深思維明顯遲緩了片刻,杵在大門口有點呆,辛梓見她停住了腳步只好自己下車替她開啟門,好笑地問:“不上車?”
他載著她回到了他們的別墅,屋裡一片狼藉,頗有點慘不忍睹,辛梓對此沒置一詞,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便上樓回房。淺深看到那亂糟糟的一片立刻想起了那天不愉快的情景,心情頓時不好,便也不去收拾兀自回屋去了。這一呆一直持續到晚上,聽到有人敲門,淺深忙把吃了一半的麵包放下匆忙跑去開門。門外,辛梓穿著居家的白色線衫,米色絨布長褲,他的頭髮有點溼,白淨的臉上輕微泛紅,洗過澡後的沐浴露的清香撲面而來,讓淺深不禁失神。
“吃飯了,下來吧。”
辛梓說完便轉身下樓,淺深按下心中的訝異帶上門跟著辛梓下了樓。然後,她目瞪口呆地看到收拾一新的客廳、餐廳,被她摔碎的花瓶果盆,還有零零碎碎散落在地的東西全部被清掃乾淨,茶几上擺上了新的花束,牆上掛上了新的油畫。她再走到餐廳,餐桌上擺放著兩碗牛肉麵。
“家裡沒什麼菜,隨便吃一點吧。”辛梓先坐下吃了起來。
淺深看著碗裡的牛肉麵,百感交集,她最喜歡吃的面。香濃的牛肉配上純正的豬骨湯,嫩綠的青菜擺上兩條,再撒上些香菜,麵條爽滑彈性,色香味俱全。淺深稍稍嚐了一口,那種熟悉的感覺穿過食道透過血液嵌入內心,是她喜歡的鮮味,她懷念的感覺。
她回想起他們兩個人一起吃的第一頓飯,也是碗牛肉麵,頓時覺得心裡漲漲的,便緩緩放下叉子,默默起身,走出了餐廳。
“怎麼不吃?”
身後傳來辛梓平靜的問話,淺深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她就這樣漠然地回道:“不餓,沒食慾。”
在她回到屋之前,身後再也沒有傳來聲音。
如果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就都當作是假的吧,也比讓自己多一分幻想來得好。
淺深還是過著早上起床屋裡沒人,獨自吃早飯的日子,然後一個人駕車去事務所在那裡鑽研案子,接待新的委託人,找案件當事人談話,去法院檢視檔案,有必要還要自己出去取證。她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的,有時候還會在晚上加班,比辛梓這個總裁都還晚,回到家的時候她會看到餐桌上備好的飯菜,然後第二天開始她會在外面吃好了回去,而辛梓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過,他似乎也很忙。因此,同一屋簷下,兩個人卻並非低頭不見抬頭見,反而碰到的機率是小之又小。
雖然她以前的工作態度就很認真,可是最近尤為瘋狂,好像要把自己累死似的。事務所裡的人對那天在淺深家的狀況閉口不談,頗有點小心翼翼。嘉妮終於看不下去,在連續兩個禮拜幫淺深定盒飯之後,實在受不了地說:“你沒必要這麼虐待自己吧,還是我哥虐待你了,案子要一個個來,你急也沒用。”
淺深頭也不抬,自顧自地說:“過兩天我要出差一趟,那個強 奸案不在這裡開庭,我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