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淺深什麼都不做,就是遠遠地看著他。他站了多久,她便看他多久。我知道現在我讓她走她也不會走的,橋那頭的人似乎在流淚,而她也一直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全身已經顫抖得失控。
其實,在以後的幾年,我再也沒見梁淺深哭過,或許,她在這一天把眼淚都流盡了。
初曉時分,他終於離開,等我們確定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她猛地衝到橋上放聲大哭,到最後幾乎昏厥過去。
過了一個星期,我陪她去辦理退學手續。我和她並肩走著,忽然她挽上了我,我不用看也知道那個叫辛梓的男生就在附近。果不其然,他站在前面不遠處,我們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淺深低著頭目不斜視,我卻忍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確實是一個平凡的男生,可他那深似海的眼眸散發出來的逼人魂魄令我為之一震。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走過,我猜不透那雙眼裡藏了幾分恨意,只知道他確實如淺深所說,是一個堅強無比的男生。
那時候,我還替他們這一對遺憾難過。可僅僅半年,我就開始慶幸他們的分手,不然,我怎會有機會如此接近這樣特別的她?可即便是這樣,她的心已經上了鎖,不再為任何人開啟,就算她對我笑,也是落寞的。不過,我沒有放棄,我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自認為自己是高幹子弟,各方面也是出類拔萃,總有一天,我可以比過那個人,走進她塵封的心靈。
她退學以後我和她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倪淵跟我道了歉,也時常跟在我們身邊。即便被淺深冷眼鄙夷千百次,可他還是執拗地對她好,就像頭小倔驢怎麼都拉不回。逐漸的,淺深對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觀,只是淺深從不允許他叫她姐姐,他們便以小白大白互稱。
我們一起到美國留學,我改了專業跟她一起都法律,而那也是我人生過得最快樂的五年。三個人一起學習,一起遊山玩水,幾乎周遊世界。
也許真的是我過於天真,即便她漠視我們的婚約,我也以為那只是時間問題。
可我錯了,當我從美國外派公幹回國,有一個晴天霹靂正等著我。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摟著她的腰,溫文爾雅地對我笑道:“顧景然,是嗎?”
四十三問
淺深多逗留了兩天,等顧景然把案子辦完了一起回去,景然開車送她回事務所。淺深一路上都在睡,倦容明顯,眼底的青黑色勾勒出一雙好看的熊貓眼。
車子在事務所前停下,景然把淺深叫醒,淺深似乎很不滿有人把她從睡夢中叫醒,皺著眉往外頭張望了下,軟軟地伸了個懶腰還是不想下車。
景然見她這副慵懶可愛的模樣心中一暖,可想到她自那件事之後身子便落下了病根,這次又病了那麼久,不禁擔憂道:“真這麼累的話,不如我直接送你回去?”
淺深不以為然,反身把後座的大行李袋拽上來,檢視了下隨身物品都齊了,說:“沒事,這案子結束了我可以稍微休息一兩天。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淺深拎著行李站在路邊,目送景然離去才轉過身朝大樓走去。不料,她一回頭便看見一對兄妹正神色各異地看著自己。
辛嘉妮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好像眼角抽筋似的,辛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深沉。
三個人三足鼎立地站著,淺深不開口,乾脆把行李袋放在地上,任他們瞪著自己。可是,比耐心有誰能比得過辛梓。不過,淺深不是三人中最弱的那個,因為過了一會嘉妮已經受不住出來打圓場了。
嘉妮上前挽住淺深,嗔怪道:“梁,你怎麼出差都沒告訴我哥,他這兩天可擔心了……”
“小妮,不必多說。”辛梓打斷嘉妮,素淨的臉上平淡無奇,“我先回公司了。”
嘉妮急得猛掐淺深,淺深痛得倒吸口涼氣,可愣是保持緘默,一句話都不說。小妮丫頭說到底還是站在老哥這邊的,下了死心狠扭她嫂子。淺深咬著牙,面目頗有些猙獰地瞪著嘉妮,聲音透過牙縫惡狠狠地說:“我在那跟景然偶然碰到的,信不信隨你們。”
她一把扯開嘉妮的手,皺著一張臉忙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胳膊,這死丫頭還真下得了手,鐵定內出血了。
辛梓還沒走遠,聽到這話略微停頓了下腳步,隨即快步走到車子前,上車離開,沒置一詞。
嘉妮緊跟著淺深進到辦公室,一關上門就開始連續轟炸:“你去出差好歹跟我哥說一聲。你知不知道那天早上他見你人不見了,行李也沒了,慌成什麼樣了?”
“什麼樣?”淺深不慌不忙地開啟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