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前,鬥擺前袍雙膝著地,行稽首之禮大拜下來,以頭觸地,有如敬拜神明。
禮罷之後吳銘站起身來,臉色沉寂一言不發,靜靜的走回了偏廳裡繼續飲茶。
片刻後,一個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徑直朝偏廳走來。吳銘眉頭略動放下了茶盞,站起身。
一個三十上下的婦人站在了門口,面容嬌好體態婀娜,衣著鮮豔飾戴華麗,與整個裴府的簡樸到寒酸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吳銘不敢直視連忙拱手拜下,不知對方來歷,於是箴口不言,只是拜。
“貴客免禮。”婦人站在門口回了一禮,說道,“奴家是裴行儉的妻子,孃家複姓庫狄。”
“原來是裴夫人,在下失禮了。”吳銘再拜,“我是薛公子的隨從,跟隨家主人一同前來拜訪裴尚書。”
“貴客不必多禮。”庫狄氏回了禮,好奇的上下打量吳銘,“奴家斗膽相問,貴客為何要對家夫的官袍大禮相拜?”
“這……”吳銘略顯尷尬的笑了一笑,想必她是在遠處看到了。
庫狄氏略微笑了一笑,“既然貴客有隱衷,那奴家就不打聽了。貴客適才說了貴主人是薛公子,敢問是哪位薛公子?”
“汾陽薛承譽,諱紹。”
庫狄氏明顯是眼睛一亮,“薛駙馬到了敝府?”
吳銘略微一怔,笑道:“我家公?家公子還沒有與太平公主殿下成婚。”
“奴家失言了。”庫狄氏拱了一手,“來人,好生招待這位貴客,不得絲毫怠慢!”
“是……”兩名戶婢連忙應聲走了過來。
吳銘忙道:“夫人恩義,在下心領了。在下是出家之人……”
庫狄氏不由得一笑,“大師不必誤會,奴家只是讓她們伺候茶水,只在門外候待。”
吳銘拱手拜了下來,“多謝夫人。”
“告辭。”庫狄氏回了一禮,好像有些著急的翩然而去。
吳銘略微皺了皺眉頭,裴行儉的正房夫人怎會如此年輕?庫狄氏,還是個胡人女子?
正堂裡,薛紹正與裴行儉談到緊要之處,大門被敲響,響起一個婦人的聲音,“夫君可在堂中?”
裴行儉正聲說道:“我在招待重要的客人,任何人不得叨擾!”
“夫君所說的客人,是否就是汾陰薛公子?”庫狄氏說道,“奴家想見一見薛公子,求夫君恩准!”
“你一個婦人何以登得大雅正堂,還不退下!”裴行儉厲聲道。
薛紹連忙道:“裴公息怒,既然尊夫人有此之意,薛某是晚輩理當如命。”
裴行儉只好搖頭苦笑了一聲,拱手道:“拙荊是個胡人,不太懂得中原仕族之禮法,讓薛公子見笑了。”
“裴公言重。”薛紹回禮。
裴行儉這才說道:“薛公子虛懷若谷不予計較,準你進來說話!”
庫狄氏推門而入,薛紹看到她也是略微吃了一驚,這要是在外面碰到,打死也不會讓人想到她會是裴行儉的正房夫人。
裴行儉年過六旬,庫狄氏不過三十上下。裴行儉衣著簡樸內斂寡言,庫狄氏光鮮照人風姿綽越。
這一對老夫少妻,還真是反差強烈!
“薛公子在上,請受奴家大禮一拜!”庫狄氏說罷,突然對著薛紹大禮拜下。
薛紹尷尬的愣住了,你一個二品華陽夫人又是長輩,這樣拜我讓我如何受得起、讓我如何回禮?
裴行儉在一旁苦笑不已,“薛公子見笑,但以俗禮還之即可。拙荊當真是不太懂得中原禮法!”
不等薛紹說話,拜倒在地的庫狄氏說道:“夫君此言差矣,奴家理當就以九拜之中最大的禮節稽首大禮,來拜薛公子!”
裴行儉與薛紹同時一愣,薛紹忙道:“夫人快快請起,此等大禮著實折煞薛某。但有言語,不妨坐下來細細商談。”
“多謝薛公子!”庫狄氏半點也不扭妮,親自取了一塊坐榻在離二人稍遠的地方打橫了側坐下來。
裴行儉的表情挺尷尬,苦笑。
薛紹看得出來,雖然裴行儉努力在外人在面前表現出一家之主的強勢,但實際上他就算不是個懼內之徒,也對自己這個年輕的夫人非常的寵溺。
否則,庫狄氏何以打扮得這樣光鮮照人,還敢叩門打擾裴行儉接待重要的客人?
“你有何事,說完快走!”裴行儉板著一張老臉說道。
“謝夫君。”庫狄氏拱手回了禮,說道:“薛公子見諒,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