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你們若是千騎,那我就是駙馬薛承譽了!”城關上那人大聲啐罵,“兄弟們,拉緊弓弦通通瞄準,手裡的傢伙全都招呼好了!只要他們敢上前一步,一概格殺!”
郭元振當場就要氣蒙了,“你阿爺的,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偏就上前,看看你們這群土兵將要如何射殺御前親衛!”
說罷,郭元振喝止眾人,自己勒馬上前走了兩步。
“放箭!!”
“嗖嗖嗖”箭嘯之聲大起,一片箭矢飛射而來。緊隨其後的還有斗大的石頭和自制的農具等物,亂七八糟撲頭蓋臉的一起向郭元振招呼了來。
“黑猴子,還真敢射!”郭元振大吃了一驚,跳馬就逃!
後面的千騎也吃了一驚,連忙拔馬後退。幸好這些人的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六閒馬,個個的騎術也不差,不然還真要折損在這裡了。
郭元振逃退了一截,雖然沒有被傷著但是頗為狼狽,因此真是氣煞了,大喝道:“上弦!!“
一聲令下,五十名千騎一同拉弓滿月瞄準了關隘之上。
關隘上的人發出了一片騷動,所有人都把頭縮了起來,只剩一些箭矢藏在暗廂裡還在瞄著樓下的郭元振等人。
郭元振氣勁兒一過冷靜了下來,心想不知者無罪,他們都是普通的土兵和百姓,這樣做也是謹慎起見。
“放下箭。”郭元振下了令,眾千騎都把箭放了下來。
城關之上有幾個大膽的人,又冒出了頭來,“白匪們,你們別費力氣了!要想從此過,除非插了翅膀飛過去!”
郭元振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情緒,勒馬上前一步,心平氣和的道:“鄉親們,兄弟們,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們真正是長安來的兵馬,是來平定白鐵餘叛亂的。除非你們是白鐵餘的同黨,否則,請你們快點?快點開啟關隘放我等入城。後面還有西平道行軍總管與欽差大臣所率的主力大軍等著入城,你們千萬不要耽擱了大事!”
城關上的人開始爭論叫嚷——
“別聽他胡說八道!”
“什麼西什麼平,總管啥的我們聽不懂!”
“還欽差大臣呢,呸!——咱們這裡窮鄉僻壤的刺史都不願理會,哪裡還會有欽差跑來瞎管閒事?”
“這是白匪假扮的!聽他們說話一溜一溜的頭頭是道,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
“放箭、放箭!”
又是一串箭雨下來,郭元振只好再次後退。
“郭將軍,這怎麼辦哪?”千騎衛士們的頭都大了,“這些黑猴子,說他不通打也打不得,若是叫不開關隘入城通報,咱們回去了怎麼向薛少帥交待?”
薛紹得授“行軍總管”一職相當於人們口耳相傳的“元帥”(大唐目前沒有元帥這個官職);又因薛紹少年得志,所以屬下人等都開始尊稱薛紹為“薛少帥”了,其實主要還是為了區別對他與對薛楚玉的稱呼。
“我再試試。”郭元振稍稍上前了一些,大聲道:“城關上的鄉親與兄弟們,我身上帶有官憑告身與通官文碟以及朝廷下發的令文,你們不妨看上一眼,就知道我們不是假冒的了!”
“不看!人都能假冒,文書有啥不能造假的?”
“再說了,咱們也不識字!”
“哈哈哈!”城關上的人大聲傻笑,笑得還挺自豪。
郭元振無語了,咬了咬牙再道:“這樣吧,你們把主事的官員叫來,他必然是識字、也必然是認得官憑與令文的,讓他來分辨!”
“休想!”
“我們大名鼎鼎的郭縣尉,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郭元振幾乎要吐血了,一個最多七品芝麻大小的縣尉,還“大名鼎鼎”了!……忍了忍,他道:“既然你們郭縣尉不願現身相見,那放我獨自一人入關去見他,總行吧?——我就一個人進去,你們這麼多人總不會怕了我一個吧?”
關上的眾人一聽,這彷彿是可行。
“那你可不許耍什麼花樣!”
“只許一人上前來,棄了馬、不許帶兵器!”
“我們放下吊籃拉你上來!要是發現你耍詐,我們就鬆了吊籃摔死你,或是一擁而上把你撕成碎片烤了吃!”
千騎們聽到全都快要把肺氣炸了,“土兵!暴民!黑猴子!蠢猴子!”
郭元振連拍了幾下腦殼,“行,就依你們的!”
然後,郭元振不顧屬下的勸阻,獨自一人下了馬卸去了所有的兵器,舉著雙手走到城關前面。
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