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沒幾天,有一個號稱“鄭崑崙”的本地豪紳跑到虞紅葉的家裡來,揚言要收購這棟宅子。
虞紅葉當然不肯賣,因此婉言拒絕。誰料鄭崑崙扔下一箱絹帛就揚長而去,聲稱三天之後前來收房。
薛紹的故居面積極大而且裝簧闊氣,豈是一箱絹帛就能買下的?鄭崑崙的行為都不只是強買強賣了,簡直就和搶劫沒了區別。因此虞紅葉氣憤之下告到了官府,官府倒也收了狀紙,但就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三天之後,鄭崑崙帶著幾十個號稱“遊俠兒”的市井流氓和村野潑皮,跑到虞紅葉門上來收房的來了。虞紅葉帶著工人出面阻攔,鄭崑崙一聲喝斥,那些流氓們就開始動手打人了!
混亂之中,虞紅葉一介女流都被打到重傷暈厥,其他被傷的工人和夥計被打傷甚至打殘的不可勝數。鄭崑崙叫這些流氓潑皮把虞紅葉等人強行拖出宅院,一把火將薛紹的故居燒成了白地!
這還不算,大火起來時藍田縣衙的人趕了來,鄭崑崙反咬一口說虞紅葉違反契約敲詐勒索、並縱火犯事。虞紅葉等三十餘人被拉進大牢裡關了一月有餘,各自吃了不少的鞭笞刑罰!
直到三天前,就在薛紹即將回到長安的前夕,虞紅葉和她的手下才被放了出來,好幾個工人都在牢裡被折磨致殘。若非虞紅葉以前結交了一些不錯的朋友,聽聞她入獄之後使勁的花錢打點,虞紅葉在監牢裡會遭受什麼樣的非人折磨、能不能活著出來,那都是未知!
聽著虞紅葉說著這些事情,薛紹感覺心裡的怒火在不斷的升騰,漸漸已成燎原之勢,如火山噴發一般不可收拾!
可是虞紅葉看到的,卻是薛紹依舊面帶微笑溫言細語的不停勸慰於她。
聽她說完,薛紹只道了一句,“我回來了,一切都交給我”。
十個字,讓虞紅葉感覺自己心中已經完全崩塌的一片漆黑天地,又重現了一絲希望的曙光。她就像是一個在洪水激流中飄蕩沉伏的落水之人,慕然見到了一艘堅實的大船專程前來營救於她。
虞紅葉再也無法自抑,失聲痛哭。
薛紹心裡多少有一點自責,因為他清楚,虞紅葉受到這些打壓與折磨,除了商業上的競爭,更多的是因為自己豎下的政敵在實施外圍報負。虞紅葉是個本份勤勉的生意人,如果不是自己拉她做起皇宮的生意、和官面上的扯上了關係,她怎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薛紹走到虞紅葉的身邊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輕聲安慰,“什麼也不要多想,先安心養好身體。”
“公子,紅葉無能!為了搭救那些陷在牢裡的夥計、給他們治傷治病和事後安家,我把以前賺的錢全部虧了進去,連父親傳下來的邸店都賤賣了!”虞紅葉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像洪水開閘一般的傾洩出來,一邊痛哭一邊說道,“紅葉對不起公子!我非但沒有替公子賺到一文錢,還給公子惹來這麼多的禍事!”
說罷,虞紅葉就跪到了地上,痛哭不已的磕起頭來。
“起來!”
薛紹用了幾分力氣強行將虞紅葉從地上拉起來,站直。正視她的一雙泛紅淚眼,薛紹仍舊微笑的柔聲道:“錢沒了,可以賺。人還在,就行了!”
虞紅葉再也難以自持,一頭撲進薛紹的懷裡放聲痛哭。
薛紹抱著她,輕拍她的脊背柔聲安慰。
內心,卻如同火山噴發了一樣,正在毀天滅地!
……
當晚,依舊是狂風暴雨傾盆,原本安寧緩緩的曲江之水也奔騰怒號起來,就如同薛紹安寧的外表之下,那顆怒火熊熊的戰士之心。
一騎快馬頂風冒雨的奔騰而來直接衝進了薛府。來人甩掉斗笠不及更衣,渾身滴水的進了薛紹的書房。
“薛公子急喚我來,有何要事?”
來人,監察御史魏元忠!
“魏兄來得好快,辛苦你了!”薛紹忙道,“請先更衣,稍坐片刻!”
魏元忠沒有多問,僕人帶他更衣去了。
不過片刻之後,另有一輛驢車蹣跚而來,驢車上爬下來一個富態的大胖子,同樣是火急火燎的跑進了薛紹的書房裡,迎頭就拜倒下來。
“小人來遲,公子恕罪!”
來人,皇宮內侍省內偈監宦官,朱八戒。
“你這呆憨,當真活膩了!”薛紹怒喝。
朱八戒嚇得魂不附體渾身篩糠,“公子饒命,小人不知……何事冒犯了公子?”
“我先問你,你來我這裡,太平公主知不知道?”薛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