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
在她的身旁,真的就站著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這個人的畫像,李子期曾經在趙義的案頭上見過,他是太原王氏宗子王六郎。
王六郎手中正拿著草,認真的編著一條手繩。十八娘瞧著,低下頭,吃吃的笑。
他的手心裡可能有蟲子在爬吧,癢癢地,一直酸到了心裡。
李子期蹲在草叢裡,也扯了身旁的一根草,認真的編了起來。
王六郎編的太大了,明明十八孃的手腕就很細,一不小心就會掉出來的。而他編的恰恰好,細密又工整,比那街頭上賣手繩的大娘,編得更好一些。這是他偷偷的比劃了許多個日日夜夜,才比劃出來的。
可是王六郎那個戴在了十八孃的手上,李子期的那個,卻只能扔在了草叢裡。
他就那樣麻木的跟著,跟著他們去了小河邊採花兒,跟著他們去了麵攤上,看著他們吃麵。
這家的面放的醋太多,辣太少。十八娘更喜歡城東頭的那家。
可是她卻坐在那兒,開心的吃著,還衝著王六郎笑,說這面味道真好。
李子期蹲在街角,默默地想著,日後他最討厭的吃食,大約就是面了。最討厭的人,大約就是姓王的。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沒有人再喚他李子期,大楚的人都喚他,活閻王。
李子期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他在十八孃的窗外蹲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便離開范陽,回了長安。
他聽說,十八娘簪了牡丹花。他聽著,一把火把鎮平王府的牡丹花全都燒了。這樣她就要嫁王六郎了。
他聽說,他們定親了。明年的花朝節,她就要嫁王六郎了。
他聽說,她在一次花宴上,暈了過去,大夫說,她活不過十八歲了。
李子期那夜掉了一整夜的淚,他都沒有想到過,自己身為一個男子,竟然能夠傷心成這個樣子。他不停的抹掉,可是眼淚就是這樣不停的湧出來。
李子期一把跳進了荷塘裡,將自己淋了個透心涼,這才翻身上馬,連夜的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