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白眼了。不過再怎麼說,老傢伙取的這個名字還不算怎麼掉份,這是我唯一肯定他的地方。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我一直覺得他還算有遠見,那就是送我去唸書,直到大學。只是後來,我覺得他算是害我吧,因為用小百靈的話說是,讀了大學頂毬用。
二
柳揚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大學四年我什麼都獻給了她。反過來說她什麼都獻給了我也成立。這個“什麼”只限於生理方面。至於精神方面,我推理了半天,也算吧。雖然女人為愛而性,男人為性而愛,但這只是先後順序問題而不是存在不存在的問題。所以我們應該是相愛的。只是畢業後,在她的婚姻公式面前,我卻步了。愛情=兩心相悅+有效距離+性+浪漫,婚姻=房+車+穩定高收入+性。因為兩心相悅悅不出房來,貼在一起只能造出一大群嘴巴,造不出車來,再加上浪漫通常是花錢的,我不可能邊浪漫邊讓荷包鼓起來,所以愛情≠婚姻,它們充其量在性上有一個交點,像兩條相交直線,交完後就各奔東西。畢業那天我和柳揚做完最後一次,我承認,一向有點性冷淡的她,那一次表現異常可嘉。或許她還是愛我吧,我這麼想。
送她上車,我感覺那火車直接奔向一座大房子,房子裡面有一張大床,床上睡著一個偉岸的裸男,就算不偉岸,至少我在他面前應該是猥瑣的,渺小的,不知道柳揚會否這樣認為。這個偉岸的裸男就是所謂的社會精英,他答應柳揚做房子的臨時主人,所以迎來了載有柳揚的火車。至於我為什麼要用臨時這個詞,那是因為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會陪誰走完一生。
送走柳揚,我坦白我很惆悵。這一點我一直在小百靈面前裝丫挺的,無論她怎麼問我,我都說我那天很開心,因為早就知道結果。我還說我很感謝柳揚,至少她沒有騙我。說完這些話,小百靈總是崛起不相信的小嘴。當小百靈走開,我就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罵自己孫子。
那天我真的很惆悵,但惆悵的不只是我。還有小百靈。至於讓我惆悵的柳揚以及讓小百靈惆悵的那個男人惆不惆悵,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他們還是惆悵吧,畢竟都是人。我一直相信人都是有愛的,尤其是在這個還未完全進入過社會的年齡段,還是有愛的,內心也都有柔軟的地方,有時只是他們愛自己多一點,選擇了另一條路。但是選擇是自由的,所以我們沒理由去苛責誰,更沒理由覺得自己就比他們有道德。
道德一旦成為失敗者的武器,這本身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惆悵的我回到學校,打算找一地方,不管什麼地方,有便宜的酒就行。路上我碰到了小百靈。我很想躲開她,因為不想熟人看見我的惆悵。但是還是被她看見了。我說嗨。她說我日你媽,嗨你媽個頭。事實上那天晚上,她並沒有日我媽,是我日了她。不過那晚的經歷讓我很後怕,當時好像是我強奪了她的第一次一般,她在我身下哭過不停。我見她哭起來,沒有了興致,便停了下來。誰知她啪地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不要停”她怒吼著。這一巴掌讓我想起了我爸在我出生時打我屁股的情景,也是這一巴掌讓我發現了小百靈是個學體育的苗子,她應該參加奧運會擲鉛球。在小百靈的挑釁下,我那快要疲軟的長槍迅速直挺起來,而且比任何一次都要堅挺。
二十二年前我在巴掌下倒下了,今天我一定要在巴掌下威武起來。在哪兒倒下就從哪兒爬起來,這是我當時唯一的信念。所以那次我和小百靈足足做了兩個小時,也算爭了一口氣。這是我回憶中不可磨滅的驕傲。當然,那記憶中還夾雜著小百靈的哭泣。雖然這是我的驕傲,但到現在我仍覺得當時沒有*的美妙之感。我還記得我舉槍直入,狠狠地刺向那一片沼澤之地,我非常用力,彷彿要釋放身上所有的壓抑和仇恨。但我為什麼要壓抑?又仇恨著誰?之後我想和小百靈交流這個問題,因為我覺得我的長時間戰鬥力不是獻給了*,而是獻給了其他,到底是什麼?我想了很久,可能和小百靈的眼淚是同一屬性吧。每次小百靈都翻白眼給我看,我畏懼她的巴掌,也就沒敢再問下去。這也是我楊山生命中不多的懸疑之一。
再說那天的小百靈。畢業了,她的男朋友選擇了出國留學,那天正是小百靈送那位留洋先生上飛機離別的時候。男朋友走前給她暗示,別等他。其實就是甩她。所以她和我一樣很惆悵,見了我才想日我媽。我雖然很惆悵,被她罵了心裡也極不好受,但看她這個樣子,也明白了原因。於是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我腰彎,笑得我肚疼。然後我說,走,喝酒唱歌去。
有時候我會想,狼狽為奸的含意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