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家一向與白家有合作關係,也許是因合作良好,展有容才決定將白家納為合夥人,共同合作一樁天大的生意,不過前提之下,是展有容須先評估李迎弟這個人;李迎弟也就是李迎姬對外作生意的化名,不過,外人並不知道。
展有容向來相信看人的眼光不會錯,雖與白家合作多年,但也未曾見過目後的李家公子,如今這次合夥的要求之一,就是須同李家公子見面,再談細節。
所以,今兒個李迎姬只好扮起男裝來見展有容。幸而她雖是女兒身,但長相平凡,扮起男人來,倒有七分相像,另外三分再裝一裝,倒也瞧不出她是女兒身來。但,那並不表示她願意到煙花之地談生意呀!
所謂煙花之地並不光是指妓院,有的姑娘也可自立門戶,例如在湖上弄個花舫什麼的。瞧!眼前就是一例。
大雨滂沱,湖面上隱約飄著霧氣,但也能瞧出湖面上那艘美輪美奐的花舫──她向來是足不出戶的,但一點見識還是有的,那分明就是花舫嘛!
霧中出現小舟,舟上除了劃漿的船伕,就剩一名長相可人、撐著紙傘的美人兒。待得小舟停在碼頭邊,那美人兒瞧見迎姬,笑問道:“這位公子,可是姓李?”迎姬雖是百般不情願,但為了白家也只得認了。
她一拱手,回道:“在下正是。”
“那可好極了。李公子請上船,我家小姐與展公子久候多時了。”
那美人兒遞出一把畫著美女圖的紙傘想為她撐起,那家僕萍兒忙斥道:“我家公子有傘了,不必你獻殷勤。”她忠心耿耿的將自己帶來的唯一一把傘撐在主子的頭頂,自己反倒溼了一半。
那美人兒掩嘴低笑,道:“二人共撐一把傘,若是男女也就罷了。你倆都是男人,既無情趣,又遮不至身子,到頭來傷風感冒,可別怪我沒好心告訴你。”
“姑娘說得倒是。萍兒,接過來吧!”李迎姬雖不願到煙花之地,卻也不是一味排斥,當下謝過那美人兒,任著小舟划向霧中花舫。
那花舫便是京城有名的醉香花舫,主人是京城花魁花月痕。她當年在百花樓紅出了頭,被封為花魁,也掙足了銀兩,乾脆自立門戶,造一艘花舫,凡是想上這艘船的,至少要出上千銀兩,雖是天文高價,仍是有不少富豪公子、文人墨客來一睹芳容。
今兒個,醉香花舫讓人包了。只見花舫上約莫十來個的丫頭個個都是美人胚子,撐著傘兒站在船頭或低頭私語,或笙歌曼舞,一見迎姬上了花舫,忙領著她進舫裡。舫裡的一桌坐著一男一女,女的便是豔冠群芳的花月痕,花容月貌是不在話下,那絕俗的容顏跟銀兔兒有得比,就是少了銀兔兒的天真無邪,略遜三分。
向來迎姬是知分寸的,在白子園裡,長相屬她最平凡,因此她看見美人是既不羨也不妒,當下只是淡淡掃過那花月痕,便將注意力轉向那舫裡唯一的男子。
那男子生得俊俏不說,差不多三十來歲,舉手投足間竟有貴族似的威嚴,讓人不可小顱。須知,她從小便讓白家買來當童養媳,見過的男人只有李父、白父及那白雲陽,再來就是偶爾硬闖白子園的臭男人,所見的男人屈指可數,自然不知他的長相究竟是好看還是不好看,起碼能見人就是,所以她也是淡淡瞥了那男子一眼,並沒放在心上。那展有容當她是正常反應,因為她是男的嘛!凡舉姑娘家,除了昨兒個的銀兔姑娘不正眼瞧他外,至今只要是見了他的姑娘,莫不傾心於他,不是臭屁,他也是挺煩惱的。要怪就怪他爹孃,基因好並不是他的錯,他的心在展家生意上,對女人的興趣不大,不然他何以要積極把無極推銷出去呢?
他笑著請迎姬入坐。
“百聞不如一見。李公子看來不過二十出頭,竟將李家生意打理得有聲有色,令展某好生佩服。”
迎姬淡淡一笑,道:“展公子不必讚美於我;展李二家向來有生意往來,我信得過展公子,想必展公子也該是信賴我,才有此次的合夥關係,既是如此,閒話莫說,展公子請歐正題便是。”
展有容一怔,隨即對他心生好感。李迎弟外貌雖文弱有餘,也不怎麼起眼,但就是合了他的脾胃;鮮少有人能讓他在第一眼就產生好感的,而這李迎弟他是交上了。“李家公子既來醉香,就不該只顧談生意,且先聽聽月痕撫一曲吧!”那花月痕插上一嘴,聲音如黃鶯出谷。
京城流傳一句“聽得花奴撫一曲,散盡千金又何難”,由此可見這花月痕的琴藝該是如何的高超了。迎姬未出白子園,自然不知花月痕的琴藝究竟有多好,再者今兒個她可是來談生意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