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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遠遠地陪他們一會。見水很小,沒有安全隱患,才回去告訴各家,安心睡覺。

教授和陳老師兩家,則比過年還要高興,於月月和王鳳按照佘文芳、佘文秀教她們的辦法,將泥鰍收拾乾淨,用鹽醃了後曬乾。然後用泥鰍幹煮雪裡紅菜乾,當菜吃,果然美味極了,吃了很長時間。

受這次成功鼓舞,虞松遠他們一發不可收拾。那一年,他們戽的魚,加起來有四五百斤,為家裡渡過饑荒,立了一大功。

最高興的當然是兩個家庭主婦於月月和王鳳,孩子們隔三差五弄回來的食物,幫她們擺脫了一次次無米下鍋的窘境。過年時,兩人東拼西湊,給他們四人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以資鼓勵。

虞松遠帶著他們的兄弟們,玩得最過頭的一次,是小學四年級的寒假時。進入蜡月,天寒地凍,村人都躲在掛著吊搭(蘇北方言,一種掛在屋門上擋寒風的厚草簾)的屋內,圍著火盆聊天、納鞋底、縫補衣服、打牌。

這年寒假一月中旬就放了。剛放寒假的那天,虞松遠就帶著四人,來到規劃地邊的南一渠,將一千多米長的灌溉渠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

冬天水枯,南一渠最深處近兩米,寬度最寬處三四米,最窄處只有二三米。虞松遠反反覆覆地看,大家不敢多言。通常都是這樣,虞松遠是拿主意和拍板的人,他一旦拍板了,弟兄們立即無條件幹。三人躍躍yu試,緊張地等著虞松遠下決心。

虞新河問虞新民,“這幾個小東西這幾天老是偷偷摸摸往南跑,不會是想打南渠的主意吧?你沒去看看?我的原則是,小玩玩、小鬧鬧可以,我們不反對。可是,大江大河的,不能由著他們的xing子來。”

虞新民說:“大哥你別管,我有數。我偷偷去看過,很有魚,就是水太大。本來,我就想去戽呢,結果,松遠這東西鬼jing鬼jing的,他也盯上了。”

“允許他們戽魚,只當是讓他們搞一次生存鍛鍊。四個十來歲小套頭(蘇北方言,小男孩),這麼大工程量,你看著點,不能出事。”

“反正他們閒不住。先叫他們幹著,等幹不動了,大家再幫忙。你要現在就插手,他們還會摔臉子、不樂意呢。”虞新民笑道。

四人整整看了幾天,虞松遠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仔細地在心裡盤算了一遍,這麼多水,光憑他們四個小孩子,是根本幹不出來這麼大活的。但是,大人們都忙,忽視了這裡。又在規劃地邊上,一般人不願到這裡走動,更別說來戽魚了。等到戽出一兩段,估計那時他們也就累癱了,幹不動了,可魚也大量出來了,大人們肯定會來幫忙。

想明白這些,他帶著兄弟們說幹就幹。四兄弟一人推了一輛手推車,帶上被褥和鐵鍬等工具,從地窖內掏出一些生山芋帶著做乾糧,就悄悄地出發了。四家大人都知道他們又有大動作,只是叮囑了一番,沒人阻止他們。

於月月和王鳳一齊跑來問虞新民,“他們這大冷天又幹嗎?鬼鬼祟祟的,問也不說。”

虞新民說:“他嬸,你們都別管他們。乖乖,這回這幾個東西玩大了。我心裡有數,等著吃魚吧。”

虞松遠這次,是下定決心,要玩個大的。家裡去年過年的時候,四家人都緊巴巴的,一家只能買一二斤肉,連明年學費都湊不齊。如果能把南一渠戽了,今年這個年,就有得過頭了。

南一渠在規劃地邊上,南岸就是數不清的墳頭,很少有人敢到這條河溝裡來溜達。這條渠有四五千米長,在規劃地邊上的這一段,差不多有一千多米長,從來沒被人戽過。渠面都已經結上了冰,冰層下面,渠水流動,水草漂搖,不時有湧流在冰下激起一陣陣波湧,虞松遠敢肯定,這裡有文章,而且大有文章。

他先帶著兄弟們來到上游,這裡渠面較寬,有三四米,但水不深,不足一米。他們費了很大勁,將兩岸河堤上的凍土挖開,用手推車開始往裡一車車推土,整整幹了兩天,才將圍堰合壠。

晚上,他們就在河堤背風處挖一個坑,在上面鋪上草,搭起小草棚。餓了就燒山芋吃,渴了就喝冰冷的河水,困了就在棚內擠著睡一會,冷了就在棚的zhong yāng,點起篝火取暖。

那天晚上,舒同點起篝火,四人剛洗了腳到草棚裡坐下,準備就著篝火燒山芋吃當晚餐。四人幾乎同時看見,草棚外三四米處,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藍sè的中山裝,戴著一頂藍帽子,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也就幾秒鐘時間,男子倏忽間就不見了。

虞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