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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趟九江的四海鏢局吧。我阿爹酒窖裡藏著好幾罈佳釀,你能來,他絕對要和你喝個暢快。”招弟的邀請,是誠心摯意的,卻不知他肯否應邀。

“有機會,定去叨擾。”答得隨意。

兩人再度拾步,月娘一會兒前、一會兒後,靜靜地伴著他們。

招弟心思轉折,有些話問不出口,只能暗自地推敲斟酌。他和她是偶然結緣,還沒相熱到互剖心事,他會對她口出稱讚,這點倒教她意外,亦心生感激。

但,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這男子眼中,她僅是一個小小丫頭罷了,今夜她偷偷尾隨,侵犯到他的隱私,他沒多加追究,便是將她瞧成小女娃兒,才如此輕易地原諒了她,若換作他人,肯定得付出代價。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鷹雄注意力亦放在她身上,見她小臉微垂,輪廓有些迷濛,一股奇異的感覺在胸口漫開。他自嘲一笑,想起這還是生平首次,在月夜下與一名小姑娘散步,自義妹死去,他已許久不曾和女子這般親近。

義妹……義弟……思及什麼,他忽地回首張望,那墓地已隱在昏暗中,瞧不真切,而河面上載盛著皎潔月脂,品光點點,似嘆似笑。

返回的路上,二人未再交談,回到客棧後,夜已深極。

客房中,臉盆架上備著一盆清水,鷹雄卸去披風,雙掌捧水潑洗面容,用衣袖隨意拭淨水珠,一垂首,卻瞥見腰間那條姑娘家的巾帕。適才在水畔,他擦拭完雙掌後,竟隨手將它塞在腰綁裡,顧著聽她言語,便忘了還回。

將它取出,在清水中搓揉一番,擰淨,晾在架上。

兩臂抱胸,靜靜瞧著那方白巾,他雙眉微蹙,忽覺溫州的這一個夜大不相同,該是傷神悼念,寂靜清冷,一個小姑娘的出現卻改變了一切……

變得……月色溫和,風也溫和。

翌日,鷹雄下樓時,招弟已在吵嚷的客棧大堂中佔據一桌。

“早上好。”她笑盈盈,招手請他過來。

“我不知你愛吃什麼,隨意點了幾樣,鷹爺若覺不足,再點便是。”

對吃食,他向來不講究,見桌上已備著一罈酒,什麼都足夠了。

鷹雄點點頭,落座,二話不說便揭開酒罈,滿滿倒上一碗,仰首飲盡,再添一碗,仍喝得碗底朝天,連續灌下五大碗,這才暫歇,伸手取來一個胖白饅頭,張口咬下。

“怎麼?”他挑眉詢問,不明白小姑娘為什麼直盯住他瞧,卻不動著。

招弟嘆了口氣。“空腹喝酒,最最傷身。”

他飛揚兩道濃眉,以綁手拭去佔在短髭上的酒汁,露齒一笑。

“對旁人或者如此,對我而言,一早起來沒酒可喝,渾身都不舒暢。”說話間,已解決了兩粒饅頭,又飲下一碗酒。

她跟著笑出,神清氣爽,語氣卻靜:“你同我阿爹好像。”道完,自顧自地用起早膳。

鷹雄心下微突,想,怎麼自己像起她阿爹了?他總捉不準這小姑娘腦袋瓜裡在轉些什麼,沒再多說,他向跑堂夥計又要了壇酒,喝個涓滴不剩,才稍解酒饞。

結束早膳,他和她步出客棧,前往安家堡。

無需打聽所在,鷹雄如識途老馬,穿過幾條大街,轉進一條石板巷弄,行到盡頭,景象陡地開敞,瞧見一處大戶人家的宅第。

“他們祖籍原在北方,為了生意往來,才將家族南移,你若以為會看到北地石堡建築,是要失望了。”鷹雄從容地解釋,已瞧出招弟心中疑惑。她真覺得“安家堡”取為“堡”,定是一棟好大的碉堡巨宅。

臉發熱,她微微一笑。“鷹爺踏遍五湖四海,見識當然比我高啦。”她解下背上安置鳳鳴劍的木盒,往前行去,心想將此物送達後,任務便算完成了。走了幾步,卻發現鷹雄並不跟來,她不禁遲疑地回頭。

“你獨自進去吧。我在外頭相候。”他負手而立,語氣持平。

這一瞬間,他目中閃爍,那情緒太快、太迅捷,如流星飛墜,教人無從捕捉。招弟心中一促,腦中頓時湧上好多的念頭相互夾雜,每個想法皆未成形,模模糊糊的,卻似有一條脈絡連貫,毫無預警地,她記起昨夜水岸的那個雙人 ,他的義弟也姓“安”。

擦下紊亂心思,未再聱言,招弟攜木盒上前,向門前家丁表明來意,那家丁進去稟報,一會兒,前院響起騷動,一名老者匆匆步了出。

“在下是安家堡的老管家,請問姑娘是……”

招弟朗聲道:“我是九江‘四海鏢局’的人,這趟鏢被指定得送達貴堡,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