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劇本拍了下大腿，想必是氣急了。

趙昕快哭了，扭頭看著導演，“導演，我錯了，再來一條。”

擱以往，女孩子露出委屈的表情，導演還會出於紳士風度，好脾氣地沒事。但是這場戲NG了太多次，耐心早就消耗完了。

宮白將臂彎裡的披帛往上扯了扯，懶懶地，“導演，我跟她一下吧。”

景舟取下腦袋上的鴨舌帽，煩躁地揮了揮，“原地休息十分鐘，你們好好交流。”

兩位化妝師上前，分別給她們補妝。

現場的補妝很迅速，吸掉臉上出的汗，再上一層粉，將兩臉的腮紅補補，如果口紅蹭掉了，還會再塗一次。

補完妝，兩位化妝師就退下了，不打擾她們交流。

宮白走近她，臉上分明掛著笑，卻在燭火晃動的室內顯得分外冰冷。

“趙姐，你在心虛什麼？”走到她跟前，宮白倏地靠近，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趙昕渾身一僵。

被層層疊疊的紗衣掩蓋的身體抖篩子一般輕微打顫。

其他人聽不見宮白的聲音，見她和顏悅色，以為是好姐妹之間交流演戲心得。

趙昕勉強定神，“你、你在……什麼，我聽不懂。”

“如果不是擔心電影受到影響，你現在應該跟那幫混混一起，蹲在牢房裡。趙昕趙姐，我這樣，你能聽懂嗎？”

宮白笑著，退後一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欣賞趙昕的臉一點點褪掉血色。

嘖，濃豔的妝都沒辦法掩飾慘白的臉色。

宮白笑吟吟地扭頭，“導演，我們好了，可以開始拍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俯低上身，聲音亦如她的長相，嬌嫩甜美，“好好珍惜這場戲啊，大概，這是你人生中最後一場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