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陳家世子,有一日,竟會是這樣孩子的模樣。
成辭吃過東西在桌前練起了字,執玉走過去看到成辭紙上只寫了四個不大的字,卻看得執玉心中一緊。
“劉榮,劉斐。”
成辭回過頭看執玉,“你可懂?”
執玉微愣了會,眼神有些凝滯,點頭,接過成辭手中的狼毫筆在劉榮的字樣上輕劃了一下。說道“臨安王劉榮是景帝長子,而且曾被立為太子,論資排輩,勝算更大,而且當年公主曾有意將阿嬌翁主許配於臨安王,只是因慄太妃太狂妄自大而作罷,若是臨安王能有一個聰明的母親,怕是今日的大漢天子便要易主了。”
成辭突然冷笑,“前幾日劉榮還來信問姐姐安呢,蠢材!”
執玉蹙眉。
“陳家不能總靠著文帝的一個許諾保一世無虞,再者,有時候我總在想,當年外祖對母親的許諾,究竟是福是禍?劉榮膽小怕事,臨江的大小事務都要慄太妃插手,若這慄太妃像外祖母一樣風雲權謀也就罷了,可惜她不過是市井出身的婦人,沒有半分遠謀,貪圖蠅頭小利,與這種人合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成辭道。
執玉沉吟了半響方才說道“江都王劉斐,的確頗有才敢,短短十餘年年就將江都治理得井井有條,而且他身後還有北漠王的支援,可,可他是當今王太后一手撫養長大。聽說當年江都王之母繆麗夫人很得景帝寵愛,其子劉斐甚至被景帝議過儲,可惜繆麗夫人匆匆病逝,景帝悲痛,劉斐封了江都王留在宮中由姨母王太后照料,至今他每年都會遍尋奇珍回宮探望太后。養育之恩他未必放得下,這樣不免風險太大”。
成辭拿起筆重重圈起劉斐的名字,笑了笑“是嗎?他這姨母不照樣在外祖母喪期時藉著服喪的由頭將他的寵妃囚了三年?唔,我倒是見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宮裡的人不曉得還有幾個惦念著菏澤兩分溫情。我曾聽母親說過,當年的繆麗夫人與王太后長的一點都不像對姐妹,繆麗夫人生的美,生下的兒子也是唇紅齒白清秀的厲害,她一曲長袖舞跳的傾國傾城,景帝還特意建了座花臺供她跳舞用,只是,美人如斯,一進宮,便不知搶了多少人的恩寵,添了多少人的怨恨。”成辭頓了頓,目光一冽,“你說,這被搶了恩寵的王太后是不是會對自己的親妹妹做些什麼?劉斐是宮裡長大的孩子,繆麗夫人的死裡有多少貓膩他未必不曉得,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髒口子撕給他看,看他能忍到幾時?”
執玉吃驚,他根本就不曉得成辭幾時已經將事情查得這樣清楚,是啊,成辭從來就不單是個悠閒公子,他是陳家的世子,陳家百餘人的性命都在他身上,更不說那些依附在陳家而又活在暗處的人。
執玉想了想,點頭同意 ;“這樣說來,江都王的確勝算更大?要我開始聯絡江都王劉斐嗎?”
成辭搖頭說道”這件事需要我們親自走一趟。”
“可是有宮裡的人盯著家裡的動向,我們沒辦法貿然前往江都,大公子,大公子最近偷偷聯絡侯爺以前的下手,企圖獲得他們的支援。”
“然後呢?”
“接手陳家。”
成辭笑出聲來,“父親果然將他這兩個心愛的兒子保護的很好,天真得厲害。他真以為陳家這些年接連揮霍,被打壓,父親還能給他留下多少東西?”
執玉說“你著人傳出侯爺病重的訊息,他怕是慌了。”
成辭神色中有一閃而過的厭惡,他伸手從案下抽出一張沾滿筆墨的白綢遞給執玉,那白綢上潦草地寫著幾個大字“陳樘,護平兒一世安穩”,雖然字跡凌亂,但執玉認得,那是侯爺的筆跡無疑。
成辭面色平靜,眸子裡卻是一片冷意,聲音低沉:“這是父親去世前塞在我手裡的,那時他已口不能言,卻硬要掙著起身,要我答允護好他的寶貝兒子。我從前只以為父親不與我們親近是性子嚴厲,現在才曉得,他只是將一個父親能給的全部都給了陳平陳安。一世安穩?阿曉被逼而死,姐姐幽居長門,誰來護我們一世安穩?”
執玉將手中的白綢放回玉籠,站在一旁,並不言語,他曉得成辭是羨慕,或者說嫉妒陳平陳安的,他們雖無名無勢,卻享盡了一個父親所有的寵愛與保護。
執玉開啟手中的摺扇,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這些日子注意著家裡的人太多了,你若要親自前往江都必定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的。
成辭拿筆的手一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最近可有老鬼的訊息?”
神醫百里,鬼醫老鬼,大漢齊名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