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發了火，這是他平生頭一次對著繼女發脾氣，“一切都是藉口，你最終想留在北京，離開我們才是目的吧？”

肖凝見繼父發火很著忙，“爸你別生氣，只是上學而已，我以前自己做主報學校的時候你不也支援我嘛……”

“現在和以前一樣嗎？你那是為了要留在我們身邊，現在你是要離開我們……”他有些說不下去，肖凝也慚愧地低下頭。

天桐這時候進來的，感覺氣氛不對，便原處沒動地看著他們。他看到他的叔父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有對他無比的失望。

“對不起，”德鴻又轉向肖凝，聲音有些蒼涼，“是我和你媽對不起你。讓你為我們擔心憂慮，我們做父母的反而只想到自己，把你給忽視了。對不起……”他忍住心痛又說下去，“上學嘛也沒什麼不好，也還有兩三年的時間可以考慮，千萬別急著做決定，總是關係你一生的事，還是認真想想……”

沈天桐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叔父話中的意思，他有些明白的時候眼睛盯到肖凝臉上，肖凝一直沒有看過他。他走到她跟前問：“什麼事？”

肖凝本不想回答他，可是守著繼父，她還是說道：“我報了研究生……”

“覺得沒必要和我商量一下？”

“這不是和爸正商量嘛……”

“商量的結果是上吧？上完之後呢？”

“天桐，你什麼態度？”沈德鴻忍不住侄子一直用這種逼問的口氣和肖凝說話。

肖凝不再吭聲，天桐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肖凝想甩開他，可是根本不可能，他五根手指像要生生地箍斷她的胳膊一樣。

“天桐……”沈德鴻想阻攔，可被侄子生硬地擋開，直氣得他眼前發暈。星茹終於覺察外面的不對勁，開門看到這一幕也目瞪口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254　第五章　分手

3

沈天桐一口氣把她拉到大槐樹下，她又掙扎，他才把她放開。她握著胳膊有斷裂般的疼，淚花在眼裡來回地滾著。天桐才知道自己氣急中攥疼了她，不禁心疼，想把她抱進懷裡。肖凝推開他，他又上去，她又推開。她憤怒道：“別碰我！”她的淚水流下來，可語氣變得十分冷靜，“我沒有感到被男人碰就是一種羞恥過，我覺得那可能是友愛是關心是寬容是同情是安慰，我覺得所有碰過我的男人都像我尊重他們一樣尊重我，他們像我的兄弟朋友長輩像路上也許只是遇到的一個好心人。可是你碰我讓感到了羞恥！你不是想愛我關心我想安慰我，你只是想擁有我……你用你的心思衡量所有人，所以你會想到那些最齷齪的事情，我也一樣為你感到羞恥！你不是想知道我上完學之後嗎？我會留在北京！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只有一種關係了，不過你不想當這個所謂的哥哥，我也無所謂。”

天桐的心痛地抽搐。“你在告訴我，我們結束了？”

“是。”

“沈天桐真的對你那樣輕鬆，只要想就可以放棄……”他的淚水流下來。肖凝開始劇烈地抽泣。“凝兒……”他五臟俱焚，又上去抱她。

肖凝躲開他，淚眼望著他，但很堅定，“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碰我。”

4

肖凝已決定下週去北京。她這次回京不同於以往，德鴻夫婦滿心不捨一腔愁緒，勸也不知道怎麼勸，放又覺得心裡那個不痛快，感覺這一放出就再也收不回來似的。夫婦倆坐在臥室裡相對嘆氣。

晚上時沈德鴻坐在客廳裡決定一定等到天桐回來，能讓凝兒走也走得松心，讓他們放也放得放心的人就只有天桐了。他嘆口氣，他覺得天桐也算個處事有分寸，在外邊也頗顯大雅量的人，他一直很為他自豪，覺得自己可以後繼有人，但他卻唯獨在凝兒身上有時表現的偏執。他想他是對她用的心思太深了。

天桐又是午夜歸來，德鴻做在客廳聽時間的跳動聲，每一聲跳動都在心中捲過一陣氣惱。天桐進來開了一下門廳裡的小燈，進到裡面時接著關上了，室內被燈光一晃後，反而由依稀可見變成漆黑一團。德鴻為了不吵到星茹，出臥室時沒有開燈，久坐客廳之後更是忘記了開燈，此時，他伸手把電話旁的檯燈開啟。天桐忙看去，見叔叔坐在那兒，知道肯定是等他，只好走過去坐下。

德鴻看侄子坐過來，沒等說話，欠起身伸手在他頭上先打了一下。天桐沒有感到太疼，也沒有躲，任叔叔打過來。

德鴻氣恨地說：“先不為別的，你非得每天回來這麼晚嗎？”

天桐也氣壯如牛，“我記得從前叔叔連這麼晚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