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對她來說確實是有誘惑力的,當年在白水溝的歲月雖然有著太多傷心但是這些可以犒勞腸胃的東西確實是令人難以忘懷。
龔母讓肖宛如收拾一下準備做晚飯,肖宛如客氣地跟夏小雨道了暫時的別,夏小雨笑著說:“我也幫忙吧。”
龔母笑著說:“不用不用 ,宛如一個人就可以了。你陪我聊聊天。”
肖宛如心裡有著些許的不爽,但是她一看到龔青陽陪著自己的兒子樂呵打鬧她就又心平氣和了,笑笑地進了廚房。
龔父坐在旁邊的輪椅上邊聽著她們的聊天,偶爾的插上一兩句,他康復的很不錯,雖然肌肉萎縮的厲害,但是已經能斷斷續續地說上幾個短句了,就是有的時候還是憋的厲害,卡殼說不出來。
老年人喜歡憶苦思甜,龔母尤其如此。
在加上龔父已經能說上那麼幾句,越發的聊起從前來了。
她說當年下放他們不知是第多少撥,下放要發喜報,下放的喜報是市革命委員會發的,喜報上寫著:xxx同志積極響應毛主席的號召,立志到農村去幹革命,走革命化的道路,做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那時候,激、激動。”龔父接道。
“後來都回城了嘛?”夏小雨問道。
“從下放的第一天起,或者從還沒有下放開始,有人就開始如何回城的工作了。”龔母說。
“這個跟電影裡很像啊。”夏小雨說。
“豈止是像,很多人還是把自己弄傷殘了才回得城,不過也有人留下來紮根的。”
“哦。”
“我當時是因為懷上了青陽,使了錢才得以脫身而退的。老龔還在那兒呆了很長時間。”說完,龔母對於自己的回城以及後來趕上的一切心裡還是滿懷欣喜。
龔父一直都不插話了,只是凝重地聽她們聊著那一段滑稽而又激動的歲月,有傷害也有期待。
如紙的蘇繡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地方確實真實的取材於現實,歡迎撒點花澆點水,郎裡格朗。:》
龔父終於還是結巴地插上一句話:“你媽媽姓什麼?”
“崔。”夏小雨答。
“崔蘭香?”他這一個名字問的一點也不結巴,尤為流利。
“那是我小姨。”夏小雨笑著說,“我媽叫崔金枝。”
龔父點點頭,心想這麼說來崔金枝還是嫁在了本村,於是不好再發問了。
龔母說:“當年,我們剛回來的時候有些人都還隱約地記得,不過時間長了都老了,現在都記得不是很清了。”
這一次龔父睡覺前久久不能入睡,他越來越覺得夏小雨像極了一個人。
次日,他早早的起來了,手推著自己的輪椅在書房裡四處翻找著,一些舊書被他抽出來又放進去,舊書櫃子底他也沒放過。多年未動的書翻起來時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彷彿塵埃落定多年的往事又被重新驚起,他時不時地被灰塵嗆得咳嗽起來。
“終於找到了。”他內心一陣驚喜。
那是個包裹著老照片的書皮本子。內夾的一塊蘇繡手帕已經像一張枯紙,風乾了溫柔。他輕輕地翻過夾好,真害怕一下子就脆掉了。他終於抽出一張照片,雙手舉高過頭仔細辨認,又放下,如此往復,這些黑白的老照片已經放了幾十年,很多張都已經模糊了容顏,但是他還是在一張照片裡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張合照,裡面有崔蘭香和一個帥氣的男子,崔蘭香編著兩個齊肩小短辮,整齊的劉海,乾淨青春而又清秀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羞澀,背後是一片白水溝的板栗樹林場子,這是他們在白水溝荒唐歲月裡的詩意的過往,想回憶卻又無法完成救贖,於是就只有塵封箱底,這一次他翻出了是用顫抖的雙手來捧著這段歷史。如今或許緣分未盡,還是又有人來續。
當年他們帶著青春的激情而去,當荒誕的現實越來越滌盪著成熟而又理性的軀體的時候,他們很多人想盡了辦法回城,靠關係、靠金錢、靠自殘。能走的就走了,留下的繼續掙扎,要是沒有龔母和那些聊剩無幾的書籍和與世無爭的處世態度,他不知道後果會怎樣。
結果是他成了悲劇中的一個例外,龔母驚險地懷上了,她家裡使了錢使了人藉著病名回去了。由於名額和其它原因他還在那繼續的待著,不過這種日子是有盼頭的,他心裡充滿了希望。
而很多大齡的男女青年為了等上級組織安排回城甚至壓抑著自己的青春,錯過了年華,回城後也錯過了終生的幸福。那些在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