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候,我正在教學樓的天台上。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容納我縱情哭泣的地方。
“老師快要來查自習了,你快回去。”作為紀律委員,他有義務保證同學晚自習的出勤率。
“……對不起。”我卻沒動。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但我卻敢於在他面前不再那麼惟命是從。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再站在這裡你就該對不起你自己的身體了。”
“阿嚏!”他話音剛落,我竟然就打了個噴嚏,像是配合他似的。
“你看,你的身體都認同我說的。”
我破涕為笑,跟著他慢慢走回了教室。
路上,他突然對我說,其實他知道那天我並非作弊,因為我每天完成數學作業的速度比他還快。“就讓這次期末考試,成為你無聲的證據吧!”他最後的話,印刻在了我的心裡,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第二天,胡蝶果然去了班主任李老師的辦公室,身邊跟著7、8個同學,“聯名”要求換座位。
李老師說,新學期馬上就要開始了,先在忍耐一段時間吧。然後她找到了我,問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我說,要不然,就讓我一個人坐吧。
李老師最終沒有把我調到最後一排的唯一一個單人座位上,卻“調”來了我的媽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
我像往常一樣默默地看書,上課一言不發,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廁所,和胡蝶之間的“鴻溝”被拉得更大。卻不知道,媽媽在監視器前整整看了我一天。流著淚。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賦,竟能把自己在學校的生活對媽媽描述地繪聲繪色。若不是我天生醜陋,興許可以考上中戲。哦不,我是後天的,差點都忘記了。
那個週末,媽媽沒有回應我的“興高采烈”,她只說了一句話,便讓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要再這麼辛苦了,媽媽已經都知道了。”
那個晚上,她勒令我把最最真實的校園生活告訴她,不論我怎麼強調我該要去複習期末考試了,她都只有一句話:我女兒的快樂比期末考試重要多了!
我能有啥辦法,攤上這樣一個老媽,我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每當她捂住心臟,佯裝聽不下去了的時候,我就會把易滔搬出來,說好歹我還有個朋友呢。然後,竟然在說笑打鬧中,我把我的“悲慘世界”全部講了出來。我很感激媽媽,用這種不傷害我自尊的方式讓我得以傾訴,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解脫。因為從此我便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
“那麼,你有想過要怎麼改變這一切麼?”媽媽看著天花板問我。
“啊?改變?”不可否認,我已經很久沒去想過這個問題了。
“當然了!就好比唐僧取西經,路上總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但是他也不是白經歷啊。他要反思,一路上都要反思,如何才能更加順利地走到西天。”
“可是,那他還不長教訓,錯把白骨精當好人,冤枉了孫悟空……”
“那是他笨。我們冬影可比他聰明多了!”
“呵呵。那我是……八戒?”
“那我就是悟空!當你的大師兄。你們班那個胡蝶,就把她當做蝴蝶精就好了!”媽媽興奮地說道,“不過,你可別一個耙子下去把人家打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哦!”
“恩恩!”我摟住媽媽的脖子,“那……大師兄,這是第幾難呢?難道還有八十個難再等著我?”
“據我統計,這已經是第八十難了!很快,我們就要取到真經了!”媽媽信誓旦旦地說著。有時候竟覺得她的生命力比我還強,她是初生的太陽,而我卻早已步入暮年。
但是,為了媽媽,我要變得更加堅強。我不要逆來順受,不要讓敵人高興,而讓自己和關心我的人難過。
期末考試結束。
竟如司楠預料的那樣,我的數學考了全班第一,而胡蝶卻只得了62分。瞬間,流言不攻自破。
數學的試卷分析課上,邱老師讓我上黑板給同學們講解我的思路。他興許本還想看著我出醜,卻在我一連講出兩種解題思路後變得啞口無言。他嚥了口吐沫,彈了彈手上的粉筆灰,說道:“顏冬影同學這段時間數學進步很大,同學們要向她多多學習。”是啊,從0分提高到98分,這種進步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我高興地回到座位,本就沒指望他能在課堂上為我平反,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公道自在人心,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坐到座位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