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有印象,我就是靠賣畫吃飯的,所以比較關注藝術品市場的動向。吳先生好像是東山人,去年底好像在香港一家拍賣行拍出過一幅畫。”
“你參加過那個拍賣會?”
“沒有,我是聽朋友說的,圈子就這麼大,誰的作品拍出高價,在圈子裡傳得很快。”
“記不記得以什麼價格拍出的?”
“好像三百多萬港元,跟那些畫作動輒拍出幾千萬乃至上億的大師自然沒法比,但他拍出的是油畫,並且對我們這些賣畫尤其專門從事藝術品投資的人士而言,一個新起來的畫家的作品比大師的畫更具收藏投資價值。”
談油畫藝術李曉蕾跟韓博一樣不懂,但說起投資她是專家,忍不住笑道:“大師的畫那麼貴,升值空間不大甚至有風險,搞不好會砸在手裡。花同樣的錢,能入手幾十乃至上百幅新人新作,只要其中一個新畫家能火,其收益都可能超過收藏大師的畫作。”
“差不多,韓太太絕對能去搞藝術品投資。”
這就怪了!
吳澄是在深正呆不下去才回東山老家的,但他去年底就以三百多萬港元的高價拍出過一幅畫,就算拍賣行拿走很多佣金,他的事業也不能說不順。
韓博百思不得其解,回頭問:“小錢,能找到的只有這兩幅?”
安寶分局刑警大隊民警小錢急忙道:“報告韓局,我們問過黃家慧和吳澄親屬,這次來深正他就帶了這兩幅畫,以前有不少,大概三十多幅,但全在一家畫廊寄售出去了。”
“以什麼價格成交的?”
“不是很貴,大多七八百,好像只有三幅上千,這是到他手裡的,畫廊可能抽過頭。”
“那三十多幅畫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就這幾個月。”
楊教授越想越不對勁,禁不住問:“韓局長,這幾幅畫的作者怎麼了?”
用畫廊老闆娘的話說這個圈子很小,許多事瞞是瞞不住的,韓博不認為有保密的必要,輕嘆道:“死了,屍體正在解剖,暫時無法確定是意外溺亡還是他殺。”
常彩燕也想到吳澄的經濟狀況太蹊蹺,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陳雨琳冷不丁爆出句:“韓局長,那幅日落剛才我無法給您評估一個價格,但現在我可以確定很值錢!”
呂璐遇害,林國生能獲得解脫,林國生的兒子也不用再擔心被“後媽”瓜分林家財產。
作者死了,作品價格水漲船高!
吳澄身亡,所有手裡有其畫作的人都能因此受益。
換言之,收藏其作品最多的人無疑具有作案動機,有去年底那幅拍出高價的畫作為參照,花幾百或一兩千買走的其它油畫在藝術品市場上的價格能飆升到幾百乃至上千萬一幅!
韓博反應過來,當即命令道:“彩燕同志,給專案組通報這邊的情況,請黃建峰同志立即詢問黃家慧其它畫作的下落,搞清楚是在哪個畫廊寄售的,都賣給了誰。”
“是,我出去打。”領導雖然沒明說,但常彩燕非常清楚所謂的“詢問”應該是“傳訊”。
死者的朋友兼經紀人黃佳慧既有作案時間也有作案動機,甚至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那些畫可能根本沒透過畫廊賣出去,或者被她先送到畫廊寄售,再讓人去畫廊買過回來,就等著吳澄死亡,就等著吳澄生前的作品升值。
第八百四十章 搬石頭砸自己腳
香港中環,尚德拍賣行。
此刻本應該去深正新家和妻子享受新生活的吳星偉,在一位妙齡女文員的陪同下走進經理辦公室。“大舅哥”交代的事必須要辦,幸好跳槽了,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應該不會多。
“王先生,冒昧打擾,不好意思。”跟正主兒握完手,關星偉習慣性地解開西服鈕釦。
之前雖然沒打過交道,但關星偉這個名字不止一次聽說過,矮矮胖胖的王經理甚至懷疑拍賣行有內鬼,有眼前這位的線人。
不管他以前在警局當差,還是跳到了金管局,都是監管錢尤其大額資金的,尚德拍賣行曾拍出單件藝術品上億的天價,眼前這位絕對會聯想到洗錢,王經理不敢得罪,一邊招呼不速之客享用咖啡,一邊笑道:“關sir言重了,關sir屈尊駕臨,鄙人受寵若驚,鄙行蓬蓽生輝。”
“王先生是大忙人,我就不浪費王先生的寶貴時間了,貿然拜訪是想打聽一件事。”
“關sir,幹我們這一行不容易,信譽比什麼都重要,如果涉及到客戶**,恐怕要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