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爾坐著不動,張開手掌,每根手指上閃爍著黑色的光點,那就像是幽冥的火燭、墓地的瘟疫一樣,令人心生厭惡,不禁畏懼。頃刻之間,那些光點上激射出五道黑色光線,彷彿五根黑色標槍般朝貝雷特刺去。
貝雷特不躲不閃,硬生生撞在這些光線上,黑線被他堅硬的皮毛彈開,擊在周圍,發出巨響,將周圍牆壁破開五個大窟窿。貝雷特晃晃腦袋,步伐稍緩,但很快恢復神智,再度欺身撲近。
帕斯卡爾呼吸急促,似乎異常慌張,但來不及躲閃,貝雷特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這位臭名昭著的死靈法師發出慘叫,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也不知是腦殼破裂還是脖子折斷,顫抖片刻,不再動彈。貝雷特見一擊得手,興奮的挺起胸膛,如同大猩猩般狠砸胸口肌肉,同時連連長嘯。
無策大聲歡呼,說:“我還以為帕斯卡爾相當難對付呢。”
我忽然心慌起來,隱隱覺得帕斯卡爾的屍體上靜謐的有些詭異,我大喊:“躲。。。。”話沒說完,那具屍體突然裂開,從傷口中瞬間長出巨爪般的骨頭,如同監獄的鐵欄杆般將貝雷特困在裡面,貝雷特汪汪大叫,手腳被骨牢死死束縛,他用力掙扎,骨牢劇烈抖動,發出沙沙聲響,但如此折騰了半天,骨牢卻並沒有破損的跡象。
我和無策疾奔上前,正想要幫他脫困,但就在此刻,我見到地面上一具屍體緩緩站了起來,那屍體的臉部如同麵糰般變化,大約一秒鐘之後,死屍上出現了帕斯卡爾的臉。
我顫聲說:“你能夠製造屍體的分身,你能夠在死物之間轉移靈魂?”
帕斯卡爾張嘴嘔吐幾口,將身體內的死血吐盡,他說:“沒錯,但這滋味兒很不好受,就像餓了一個月一樣遭罪,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沒料到這狼狗如此強大,也不能臨陣脫逃。”
我剎那間明白了他的把戲,不不不,以“把戲”謂之實在太過失敬,這簡直是一門神乎其技的藝術。這位死靈法師在死亡前的瞬間靈魂出竅,進入了他精心準備的一具屍體之中。他早就安排好退路,他預估過敵人的實力,他是謹慎的獵手,而非莽撞的死士。
他用力搖晃腦袋,擺脫復生之後的頭暈腦脹,無策見他露出破綻,驀然行動,如猛虎般直擊帕斯卡爾的腦袋。他轉眼越過二十米距離,揮動拳頭,全力擊出。
帕斯卡爾手掌一合,身體上黑氣繚繞,瞬間籠罩在一層黑色鎧甲之下,無策的拳頭正中他額頭,帕斯卡爾痛呼一聲,盔甲炸裂開來,化作無數黑色的火焰,無策反應神速,身軀騰空後翻,接連騰躍,左躲右閃,驚險避開帕斯卡爾黑火的攻勢。
無策落在我不遠處,握住手臂,呼吸中透出痛苦之意,他喊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法術!”
我說:“這是死亡鎧甲,是由無意識的死者靈魂凝聚成的魔法。你四肢還能動彈嗎?”
無策挪開手掌,我見到他一條胳膊幾乎被黑火炸斷,僅有一些殘餘的肌肉和面板相連,身上其餘各處倒沒有傷痕,他躲閃靈敏的不可思議,如此密集而突然的爆炸,也僅僅只造成了一處傷勢。
但這傷勢非常嚴重,他必須吸血,或者用剛格爾的月圓之吻來治癒,但眼下局面不利,敵人可不會給我們這樣的空閒。
帕斯卡爾非常疲勞,他乾脆坐倒在地,為難的自言自語道,他說:“該死的卡瑪利拉,這協議的條款簡直狡猾透頂。”他接連使出靈魂轉換和死亡盔甲,身上魔血含量耗盡大半,身上受到無策的重擊,恐怕受傷不輕。
我用靈異感知對無策說:“我們兩人左右夾攻,你快我慢,注意不要盲目強攻,如果他有任何異狀,咱們立即躲開。他精力不足,只要咱們迂迴騷擾,總能找到破綻。”
無策擔心的朝樓上望了一眼,問:“緹豐王子和張先生怎麼辦?”
我並未聽到樓上有什麼動靜,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至少眼下還算太平。我喊道:“上吧!”我們兩人同時衝出,分左右朝帕斯卡爾襲去。
帕斯卡爾在地上一按,那些屍體陡然裂開,渾身骨頭拼接起來,形成一堵可怕的骨頭牆,我和無策一齊驚呼,朝後躲閃,骨頭牆上冒出許多悽慘的人臉,嚎叫著伸出利爪,朝我們臉上死命揮舞。同時,令人恐懼的氣息從牆上散發出來,我心底深感不安,手腳不聽使喚,躲閃稍慢,險些被牆上那些厲鬼把腦袋擰下來。
無策與我遠遠避開骨頭牆,目光流露出畏懼和困惑。帕斯卡爾·奈波斯,一位死靈法術的大師,一位出類拔萃的大妖魔。我曾經見赫爾墨斯寫道:“有至少一半的血族訓誡之力,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