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妖魔為什麼要裝模作樣,為什麼要講究風範和風度,這超凡脫俗的感覺簡直令人沉醉。
她胡亂的朝門口跑去,腳下拌蒜,大呼小叫的摔倒在地。這並非是由於我產生資訊素對她身體的影響,她完全慌了手腳,無法控制住自己了。
我勸說道:“小姐,在下並無惡意,只不過出手自衛罷了。小姐的委託,在下絕不會推脫,定然會誠心誠意的完成,還望小姐莫要如此驚慌。”
她喊道:“你死定了,你帶來的三個人也死定了,你們整個協會也死定了!血族獵人協會!這麼個芝麻綠豆的玩意兒,我們財團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全部歸西!”
我知道她為什麼起了殺機——她不想讓她追求永生的秘密洩露出去,我是個小人物,我沒有將我的推論廣而告之,她以為我們組織不過是一群隱秘的弱勢群體,在她心目中,她隨時可以像碾死螞蟻一樣將我們全部殺死。
她瘋了嗎?我不敢斷言,因為在旁人眼中,我往往也是個瘋子。我有些同情她,因為她和我一樣,追求著常人眼中難以企及的秘密,所用的手段激進,旁人無法理解。
她的手已經摸到了門把柄,我說:“如果克萊蒙多·沃夫先生真是血族,你希望我們殺死他嗎?”
她慢慢轉過頭來,似乎稍稍平靜了些,她說:“我的委託目標是他身邊的三位夫人,我從未說過他是血族,你們不許殺他,不許動他一根手指頭。”
我搖頭說:“在下不知他對你說了些什麼,但對我們而言,血族並非極為罕見之人。即使在這兒,在血族剛剛萌芽的下洋,大約在三萬人中,也有一人身為血族。”——這資料是摯友先生告訴我的,下洋人口約為三千萬,單單此地就有約一千位吸血鬼。在歐洲和北美,由於比率更高,這一數字要更為可觀。
她咬咬牙,笑得十分勉強,過了半天,她才說:“在我與克萊蒙多相遇之前,我以為整個世界只有一兩隻血族呢。他們隱藏的太完美了,幾乎就像隱形人一樣。沒錯,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就潛藏在我們周圍。”
我說:“即使如此,你也依舊要依賴此人獲得永生嗎?除此之外,尚有許多血族,他們與人類世界維持著互不干擾的和平姿態。此道雖甚為艱難,但卻比這般孤注一擲要好得多。”
她恢復了倨傲的神態,但她的手依舊放在門把手上,她說:“那你呢?即使你知道我們父女的真正目的,你依舊會完成委託嗎?”
我低聲吟道:“武侯明知一死,唯鞠躬盡瘁爾。比干在劫難逃,亦自掏心流血。在下雖不才,但卻不敢背棄委託,做那無恥無膽的小人。”說著,我將手槍拋還給了她,她接過槍,心裡似乎踏實了一些。
我又說:“在下所為僅為錢財,至於此事真相,在下可以裝作不知。若協會之人調查起來,在下也會代為遮掩。此乃在下肺腑之言,還望小姐相信在下所言。”
她點點頭,摸索著坐回原處,不停撫摸著摔傷的地方,我腦袋的撞擊分寸極佳,她僅僅感到暈乎,但卻無任何損傷。她的手依舊放在手槍的扳機上。這真讓人傷心,我從未展露過絲毫惡意,但行兇之人,反而裝作無辜的幼獸。
我說:“由於協會死去了兩位獵人,克萊蒙多是血族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此結論又與兩位獵人在死亡前夕調查的結論相悖,據他們所言,克萊蒙多慣於晨跑,並且患有人類的疾病。”
她露出高人一等的笑容,放鬆身體,坐在沙發上,壁爐的火光對映在她的臉龐,令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非緊盯著克萊蒙多不放嗎?尤其是在我們父女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多血族存在之後?”
她問的我十分心虛,因為我確實不知。
她用熱切的語氣說:“因為,克萊蒙多是一位晝行者,他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血族。從外表上看,無論從任何方面,我們都瞧不出他有任何血族的特徵,但他以鮮血為食,而且不老不死。”
我覺得腿腳發軟,敬畏之心有如浩瀚海洋,將自我有如渺小孤舟般吞噬。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低聲說:“晝行者。”
她笑了笑,點點頭,說:“沒錯,在漆黑狼群中獨行的白狼,在耀眼陽光中獨宴的血族,一個晝行者,一頭白狼,克萊蒙多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
我聽摯友先生說起過白狼,這在剛格爾族中相當流行,幾乎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剛格爾族據說有狼人的血統,最強大的剛格爾族的吸血鬼甚至可以化身為小型的狼人。他們說:剛格爾的祖先艾諾亞可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