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君信吃早餐的樣子,嘴角輕輕的揚起,按著他的步驟,看了看手錶,接著出門。早上,他沒有叫醒我,是因為昨晚的事覺得不好意思吧,我不禁一笑,樂顛顛的吃起早餐。
從洗手間出來前,我看到鏡子裡戴著墨鏡的自己,有點蠱惑女的感覺,苦笑,然後深呼吸了一下,我的生活要學會苦中作樂。
換鞋時還是看到了壁櫥裡的琉璃盤,儘管戴著墨鏡,琉璃盤的表面不再光澤柔滑,一塊模糊的影像,依然能感覺到伊源爽朗的笑聲,活躍在我腫得像桃子的眼皮上。
昨晚,他就坐我身旁看電視,一檔娛樂節目,那是我最喜歡的節目,亦是伊源喜歡的,我和他的類似之處,總讓我大吃一驚。看著看著,他突然手腳並舞起來,倒在沙上哈哈大笑,身子縮成一團,像個十足的小丑,沒有被娛樂節目惹笑,倒是被他的表演弄得捧腹大笑。
穿上高跟鞋,不由得格格地笑出聲。
好奇怪,伊源對我居然有這麼深的影響,或許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他,或許我已經喜歡他了,像個朋友一樣,慢慢地習慣了三個人的生活,習慣他在飯後發出的埋怨,習慣他哈哈大笑的樣子,他的日常生活充滿了活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或者從一開始就已經是這樣了,無從得知。
門輕輕地被扣上,我朝著最近的美容院走去。
暮雲春樹(一)
“很早就想來看你們了!”
三天後,我們主動約公公見面,覺得勢必要當面和他說清楚,但他把地點定在我們家裡,君信給他泡了茉莉花茶。
“我們目前只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孩子的事暫時沒有考慮。”
君信平和地向公公解釋。
“哦!”
公公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很失望。
“對不起!”
看著眼前這個已年過半百的老人,有些蒼桑,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是這樣啊!”公公看上去失去了意識,悲傷地感嘆著:“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然後,起身打算離開。
“您不留下來吃飯嗎?”
我用挽留的聲音說道。
“哦,不了!”
公公無力的擺了擺手,接著轉過身擠出一個蒼老的笑容,才想起來說些什麼,“孩子,不用覺得抱歉!”
這時,正午的太陽正熱辣的照著這個城市,像個火爐一般。
我一直送他到樓下,看著他上了車,銀白色的寶馬,儘管在這烈日之下,卻變得暗淡無光。等到車子消失在街的盡頭,我才轉身回去。
君信以略自責的口吻說:“我看上去很殘忍吧!”
他告訴過我,自媽媽死後,他便一直和奶奶生活,與忙著做生意的父親的關係變得很淡薄,但我仍感覺到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敬愛,否則他可以直接告訴父親他是一個同性戀,而不用撒這樣的謊。
剛才在樓下,我還看到君信站在視窗目送公公的車子離開。
“沒有!”我上前在他身旁坐下,輕聲道:“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我說不出什麼更貼心的安慰話,就傷害的程度來說,君信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他沒有按“交待清楚”的打算來解釋這件事,我很感激他。
我也有了藉口搪塞我的父母,按著君信的話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
“你們這代人的花樣還真多。”
電話裡是媽媽無奈的聲音,還好不是悲傷。
“我不管你們了,省得揪心。”
最後,我還想把這樣的話帶給織香,這幾天她的眼神總是怪怪的。
公寓裡還是老樣子,精緻的一居室房間,兩張單人床,一臺電視機,一個衣櫃,我睡的那張床已經住了別人,織香的床上依舊整齊簡潔。床頭上放著幾罐杞子寶,那是伊源最愛的飲料。
“呀!真好喝呀!”
每回喝他都會發出誘人的感嘆,嘴角揚得老高,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可是,好幾天他都沒來家裡吃飯了,像是突然消失了,落在家裡的半指黑色丁扣皮手套也沒來取,我問過君信,他淡淡的回答,不清楚。
真是讓我意外,君信竟然會那麼平靜,緊張的人倒是我。
“或許用不了多久,我也要搬出公寓了。”
織香縱身倒在床上,頭靠在疊好的被子上。
“和多金男有關嗎?”
織香預設。
“打算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