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轟動磐都,戰北恆素來門客三千,廣施善緣,很多人意圖為其申冤,不料朝堂之上剛剛有人提起,戰南成便冷笑著扔下一堆東西——那是在王府內查出許多違禁物事和內用貢品,還有木偶人牲若干,上刻太子及今上生辰八字。
巫蠱大案!
所有人立即噤聲,滿頭冷汗的退了下去,歷朝歷代,巫蠱之案向來是不能觸碰的禁忌,尤其皇族,對巫蠱之術尤其忌諱萬分,一旦涉及,百死莫贖。
每個人心底都飄過一句話。
恆王,完了!
此案來得雷霆萬鈞,事前毫無風聲,恆王連絲毫準備都沒有,便已成階下囚,以往親信死的死換的換,他在京多年,雖然很多事務都是代管兼理,但這些年慢慢安插的人脈也不在少數,這些人大多受了牽連,但是,依舊令世人驚訝的是,和恆王走得最近的,連自己小妾都是恆王舊人的孟統領,竟然是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一個,依舊安安穩穩的當她的統領,甚至還有更受器重之勢,這已經不是皇朝異數,大抵可以算是奇蹟了。
據說恆王之案掀起時,也有人彈劾孟扶搖攛掇恆王有不臣之心,不過卻被戰南成留中不發,彼時戰南成凝視著奏章,仔仔細細的將整件事思索了一遍,怎麼想都覺得,孟扶搖不可能於其中有手腳——九夫人當初這小子不肯要,是自已命令戰北恆賜給他的;自己那天去統領府完全是臨時起意,事先沒有任何人知道;而去府中看舞會時,孟扶搖再三邀請他進內堂休息,根本沒打算留他在花園聽見那段話,一切不過是巧合,有誰能擁有這般驚人智慧,將這許多巧合都算得一步不錯?
戰南成想了很久,都覺得憑孟扶搖那種人,怎麼可能設出如此草蛇灰線伏延千里的局?於是孟扶搖繼續安穩,做她人緣極好的新番統領,白日裡大營裡混混日子,晚上回家琢磨害人。
此時,天煞千秋七年八月下旬,很長一段時間密雲不雨的天氣,天煞朝廷的氣氛也像這天氣一般烏雲蓋頂,政令軍令糧草輜重軍隊源源不斷髮出去,奔向沂水之岸,依舊不能抵擋勢力越發龐大的蒼龍之軍,朝廷大軍被打得搖搖欲墜,一次比一次喪膽心驚,眼看沂水一渡,整個天煞腹地再無可擋蒼龍之軍的城池,整個天煞,盡坦敵前!
天煞千秋七年八月二十四,夜,氣氛緊張的磐都,氣氛休閒的孟統領府。
花廳裡孟統領正滿室融融的打她的自制麻將,輸了的罰吃花生米不許用手拿。
其實孟扶搖是想看帥哥們用嘴啃花生米,那該是多麼的萌啊啊啊……她笑眯眯的洗牌——想當初我可是麻壇高手,靠這個掙宿舍姐們的零花錢,你們就等著當大傢伙面用嘴舔花生米吧啊哈哈……
第一局,雲痕輸,該人冷冷的抽劍,孟扶搖臉白了——啊哥哥你不想出醜就和姐姐我說一聲,不用拿刀動槍吧?
雲痕出劍,劍光一閃,放著花生米的那個桌角豆腐般應聲而落,花生米彈起,落入他嘴中。
……
第二局宗越輸,蒙古大夫慢條斯理的瞟花生米一眼,衣袖抖了抖,然後……花生米不見了。
孟扶搖不依,是吃花生米不是讓花生米毀屍滅跡,宗越對她微笑:“這是最新化屍粉,下次給你試試?”
第三局,終於長孫無極輸,孟扶搖目光灼灼,道:“不許用武器,不許用藥物!”
長孫無極微笑點頭,十分合作,孟扶搖欣慰,終於可以看到太子殿下不雅一回了。
結果殿下彈彈手指,蹲在桌邊的元寶大人立即顛顛的捧了花生米,一顆顆送入他口中。
太子殿下優雅咀嚼,點頭:“很香。”
……
三局未畢,窗戶被敲響,孟扶搖臉色一沉走到窗邊,黑暗中烏光一閃,一個小小的蠟丸射入她掌中。
孟扶搖笑道:“八成那傢伙告捷了……”一邊走到桌邊攤開蠟丸,幾人都關心的湊過來。
桌上素箋一張,紙質很不講究,還染著些血火硝煙味道,只輕輕展卷,便似可感覺到鐵血戰場氣息撲面而來。
紙上更不講究的,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墨跡淋漓的大字:
“扶搖!沂水終渡,等我相會!”
天煞雄主 第二十章 血色江山
一室燈火。
兩個湊過來的腦袋——雅蘭珠和元寶。
還有三個端坐不動,神情各異的帥哥。
雲痕垂下眼,宗越漠然喝茶,長孫無極洗著牌,眼神從那紙條上一掠,似笑非笑。
紙條墨跡淋漓,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