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很辛苦吧,怎不見你弟弟出來幫你做事。”
立夏笑的若無其事,淺笑簡潔明瞭的回道:
“沒什麼辛苦的,店裡生意也不甚忙,一人便可。再者家弟在書院讀書,男娃子將來考個秀才舉人,就能光宗耀祖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臉上也有光彩,父母地下有知也瞑目了。”
“丫頭高德啊,老朽家中那群不爭氣的子孫,若有丫頭一半的聰慧,老朽就是死也瞑目了。令尊有你這樣的女兒,料想早就瞑目了,只是丫頭守著這個家,也卻是夠辛苦的。”
“我姐弟二人是流浪進的京都城外,興得佛隱寺僧人的照佛,得以安身之處,在山腳下賣些入不了目的草編,僥倖能姐弟二人餬口。且去佛隱寺燒香還願之人,都似菩薩心腸,偶爾三兩的賞賜存錢五載方買下此處宅院。賣些吃食營生,為存些銀錢以備家弟束脩,閒暇十會另做些布編的小玩意,拿去京都城走賣。不知老先生還有何想知?小女丁當知無不言。”
立夏眼神淡漠的望著老者,之前老者每次來店裡吃飯,都是吃完後小坐片刻即離開。今日不僅自來熟的要求再三,更是轉彎抹角的打探他們的身世。立夏不喜歡把事情想複雜,但老者所有用意,都指向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和阿德兩人的身世。至於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貴人吃飽了沒事做,準備當伯樂。可惜立夏是普通人,沒啥千里馬的潛質,至於阿德,老者也僅是照過兩面。
即便是想做伯樂,也不會僅憑兩次照面,就能斷定那匹是千里馬,那匹是披著油光粉亮皮毛的偽馬。
至於兩人的身世,立夏自己都不清楚這個身體的身世,當初她一醒來時,不僅發黃體瘦一副營養不良的稚童,而且還被賣府為奴,想來家庭也不會寬裕。難道會是因為阿德的身份,五年前的阿德,和五年後的阿德基本五官無所改變,只是少去了幼時的嬰兒肥而已。
大戶人家兒女眾多,當爹的有甚者一年也僅是見子女幾面,長相算不得什麼。如果阿德當年是被重視的獨自或嫡子,也早就聲張開來的尋找下落。雖自打和楊宗保相見陌路之後,立夏就一直有種彷彿阿德隨時都會離開她而去的直覺。但直覺也是一種潛意識罷了,為一再的離別而孤寂到的人,怕失去僅有的也屬正常事。換一種說法就是,立夏純粹是失去了害怕了,所以提心吊膽了而已。
不過立夏直白的話,讓老者眼神閃過一絲尷尬,淺抿了茶水,清了清喉嚨方解釋道:
“丫頭多心了,老朽也僅是好奇,隨口問問,絕無惡意。”
立夏垂眸,眼神望著大灶裡被燃盡的玉米棒,玉米棒在被燃盡之後,會散著一種絢麗赤紅的焰色,那種焰色不同於其他柴火的顏色,而是一種彷彿在吸引著人,伸手去探個究竟在失神中被燙傷。
“老先生多慮了,小女雖對您不瞭解,但您通身的氣派瞧著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麼會覺得您有惡意。況且小女也無所可被圖,只是因我姐弟年幼又孤身,深恐被旁人欺負了去,遂對打聽身世之人,不覺就有些敏銳。多有失禮之處,還望老先生大量。”
場面推脫之話,誰人都會說。對方既然不想名言,立夏也沒打算戳破。戳破又怎樣,別有居心又怎樣,她只是一介孤女,除了等待船到橋頭自然直之外,也別無他法。老者喝完野菊茶,輕咳一聲和藹問立夏飯錢。立夏淡淡的說了個數,老者從隨身的荷包錢袋裡,在大小不等的碎銀子裡,挑了最小粒的一兩碎銀子遞給立夏。立夏回身準備找錢,老者稱算做下次飯錢。
立夏收回腳步,也沒多做推辭,客套的淺笑送老者出門。等老者走後,立夏拿著一兩碎銀子回到灶臺後,把銀子放進木箱裡,垂著的眼眸裡滿滿的暗諷。果真是一個富貴的閒散人,普通人家誰會專門帶著個上等絲繡的錢帶顯擺。常言道穿上龍袍不像太子,這位老者就算是套件乞丐裝,也掩飾不了他通身的清高和貴氣。
屈膝在她小店裡吃飯,還真的是委屈他了。
無生意可做,立夏把大灶裡的火悶好,先包好晚上阿德要吃的鍋貼,把中午剩下的生排骨和半片生魚也拿到桌案下襬好。洗乾淨手,回屋拿過做布編的小籃子,坐在店裡繼續動手做著手編。昨日和阿德去賣收編的收益也不錯,不算上楊宗保的那二十兩銀子,除去成本也賺了三兩銀子。
如果每個月去京都走街兩次,按照五兩銀子來算,加上店裡也會有五六百文的收入,每個月基本最少也有五到六兩的收入。光是店裡的收益,就已經足夠她和阿德的生活費,再從賣布編賺來的銀子裡抽出一兩,專門備著給阿德買紙張和筆硯,每月還要有四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