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明明還有半個時辰,我們為什麼不能再等等?誰稀罕你替我解毒,誰稀罕??”韓珂對著少年的胸口一陣猛烈捶打,“你知不知道……我寧願死掉也不要相信這樣的事實。”
“我知道,我都知道。”少年任由他捶打著胸口,爭執之間碰上他大腿上的傷,他只得咬牙忍住,捨不得發出半點聲音。他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哄孩子一般安慰著:“除了他,你還有我,還有你的焱哥哥,還有很多愛你的人……”
意識到今晚舅舅已經不可能出現,韓珂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默默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這個世界,並非只有舅舅一個人關心我。這件事以後,我看清了許多。”
“焱哥哥還在門外嗎?”韓珂啞聲問,語氣中滿是滄桑,“我沒事了,再也不會做傻事了,你讓他早些休息。都快午夜了……”
臨了,楚黎也點了女童的睡血,保證她安穩度過一夜,默默道:“好,我信你。但是更怕信不得你。”明天早上大家恢復精力之前,不能讓她再做傻事。
“唧唧……”楚黎剛要離開,便聽到床腳傳來一聲怯怯的猴叫聲。
少年彎腰仔細一看,一隻小白猴正畏畏縮縮在被子裡藏著。墨白見少年看到自己,忙向前跳躍幾步,一雙爪子緊緊揪住女童的衣襟,然後“吱吱……唧唧喵”得叫個不停。rBJo。
“你想說什麼?”楚黎認識這隻猴,上一次將初瑤郡主擄進靖康王府的時候,她手上抱的正是這隻白猴。這白猴似乎被她精心打扮過,比從前乾淨多了,毛髮也梳理得極為整齊。
順著墨白的視線望去,韓珂的衣襟中居然藏了一個翠色的小巧玉瓶。楚黎接過玉瓶,擰開瓶蓋,放在鼻尖聞了聞:“是噬魂?這丫頭居然隨身帶著……”
收起玉瓶,藏入自己懷中,楚黎這才伸手善意地逗弄了那小白猴一番:“這一次多虧了你,這毒藥本王先替你的主人保管了,等到她身體完全恢復、精神也正常後,本王自會還給她。”
墨白“吱吱……唧唧”兩聲,表示贊同。
這白猴與韓珂無法溝通,但與楚黎倒是很有眼緣,這大概就是國界的距離。
鬧騰了一整晚,危機解除,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天微微亮,西苑傳來一個丫鬟的尖叫。東苑沉睡中的所有人猛然驚醒。
“安平公主失蹤了--”
誰都沒有料到,整個趙府上上下下幾十個眼線,居然沒有人發現姜雲歌不脛而走。因為昨日初瑤郡主在水池邊上引起的軒然大波,導致趙府上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東苑,根本沒有人去顧及那風平浪靜的西苑,甚至連姜雲歌的貼身女婢景雲都被她支來東苑檢視韓珂的近況,這才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再過一日,便要舉行冊封大典,如今和親公主失蹤,兩國恐怕難結秦晉之好。
“雲歌在司幽國無親無故,她能去什麼地方?”蕭焱不解,“何況她從小習武,正常人不可能不動生色地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劫走她。所以,她一定是自願跟著那人走的。”
“依你之見,她會自願跟著什麼人走?”楚黎幽紅色的眸子眯成一線,因為數日操勞,薄唇微微泛白。
“雲歌傾慕的人是叔父……如今叔父失蹤,雲歌很有可能是跟著叔父走的。”依照常理推斷,能夠讓姜雲歌言聽計從的人也只有弈凡。
“這麼說,這大胤的睿王帶著和親公主私奔了?”楚黎冷哧一聲,“真是笑話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依逍遙王之見,本王該如何向父皇稟明此事呢?父皇似乎很喜歡那位姓格刁蠻的安平公主呢?”
“叔父倘若真的帶著雲歌私奔,便罪不可恕。五皇子照實上報即可。”蕭焱得知弈凡刺傷初瑤丫頭一事,已經對他恨之入骨,如今可以反擊,自然趁此機會落井下石。
“這個自然,本王定然如實向父皇稟明。”楚黎抿了抿薄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等等……”虛空中一線沙啞的男聲傳來,阿硯一襲黑衣,抱劍立於楚黎面前,“我家主人近日並未見過雲歌小姐,沒有證據,你們不可以誣賴我家主人?”
韓珂早早醒來,站在院落之中,看著下人們驚慌失措地搜尋安平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日入夜之後,月彤依照韓珂的意思,安排人潛入西苑,引開姜雲歌。
也許在別人看來最能使姜雲歌聽話的人是弈凡,但韓珂卻知道,根本不是。能輕易動搖雲歌的只是一個死人,她的姐姐,姜芸芷。
月彤的人進了姜雲歌的屋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