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風寒,依偎在她懷裡,同她一併躺在床上的岑三郎,見母親哭泣,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岑大郎和岑二爺也面露羞愧,雙目溼潤。
岑二孃見狀,急道:“你們這是作甚?都別傷心了!我喜歡做這些事兒,一點兒都不覺著為難辛苦。母親,您快別哭了,哄哄三弟,他一哭起來,就您能哄住。”
岑二孃故意笑著打哈哈:“女兒的耳朵都快被他吵聾啦!父親和大兄也是,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咱們是一家人,需要互補互助,各司其職嘛。我就適合管家。”
“好了,都別哭了。”岑二爺抹乾淚水,“別讓二孃為難。”
“大哭傷心更傷身哪,母親,三弟,你們都還病者,快別哭了。”
岑二孃趕緊遞給林氏一張手帕,讓她給岑三郎擦淚,她則去倒了杯溫熱的蜜水,給哭得喉嚨嘶啞的岑三郎潤喉。
好不容易勸住父母兄弟,岑二孃背後都急得沁出冷汗來。她怕父母又為她傷懷,便轉移話題,同父母大兄商討起去安坪鎮要置辦的土儀賀禮來。
他們一家從未去過安坪鎮周家,也不知那邊具體是個什麼情形。岑二爺也只是知曉他外祖父和外祖母早逝,舅家就只剩了兩個舅舅和一個小姨。也不知,過了這些年,安坪鎮的舅家又是個怎樣的景象?
第二十五章 購置
第二日清晨,岑二孃與父母兄弟用過早膳,帶上昨日與家人商討好出行要置辦的物件清單,又戴了頂帷帽,在玉墨、立柏和疏影的陪同下,出門置辦行儀。
玉墨和立柏並肩坐在馬車外,駕駛著昨日新購的寬敞舒適的馬車,載著岑二孃和疏影從核桃衚衕出來,穿過桃樹衚衕和景楊大街,直奔各種商鋪鱗次櫛比、寬闊整潔的宜安大街。
岑二孃一行人駛入宜安大街時,時間剛好到巳正(上午十點)時分,宜安大街上車來人往。因大街兩邊並無小販叫賣,雖熱鬧,但並不喧嚷和擁擠。來往的行人和車馬,都規規矩矩地按著既定的軌道行駛,一派井然有序的模樣。
岑二孃掀開帷帽上垂落的細紗,透過車廂上的雕花視窗,睜大一雙湛然有神的明眸,好奇地瞅著街道兩邊的商鋪和穿著各異的來往行人,以及或豪華或簡樸的馬車,整個人總算褪去因管家硬逼自己塑養出來的老練沉穩,兩頰酒窩若隱若現,渾身上下透著愉悅欣然。
這宜安大街從前岑二孃隨家裡護衛來過一兩次,但這都是將近三年前的事兒了。
如今,宜安大街上不少鋪面都加高了一層,有的甚至加高了兩層,這些大多是酒肆和客旅之家,處處彰顯著非同一般的氣派。
“這宜安街,似是變了不少。”岑二孃與車廂內另一頭同樣扒著車窗,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的疏影道:“比之三年前,更大氣有序。幾乎可同東城的東弘大街相比肩。”
“確實。”疏影觀察了來往的車馬,發現幾家眼熟的馬車,便興致勃勃與岑二孃道:“姑娘,方才我還看到高家、馮家、楊家和柳家的馬車駛過,還有岑家東府、南府庶房的馬車。這幾年咱們沒來宜安大街轉悠過,都不知如今東城內的官宦世家們,都愛朝這兒聚了。”
“我也瞧見了。不過,大多是庶出的門戶。”岑二孃不以為然道:“幾乎不見那些嫡支正房的大家。說到底,真正有身份的人家,還是不會往這兒跑。”
“姑娘……”疏影期期艾艾道:“您在介意……身份嗎?莫非,您……後悔了?”
“我不悔!”岑二孃神采飛揚地堅定道:“在西府,我們二房也是庶出,若不是嫡出的大房無法支應門戶,祖父,不,岑三老爺要依靠父親為他爭光,我們的日子不定有多悽慘!”
“饒是父親那般出色,那些大家族嫡出的夫人小姐們,也鮮少有正眼瞧我們的。哪次我和母親去參加聚會,不是被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就是被人晾在一邊。就連大兄和三弟,在外行走,也大多與庶子打交道。還不是因為嫡出的少爺們瞧不上他們。”
“脫離岑家,自立門戶,讓我們一家擺脫了庶房的陰影,我心裡不知多輕鬆!哪怕成了平民,無法躋身貴圈,我亦無悔!世家貴胄裡的那些個陰謀算計,我見得多,也厭煩得緊。”
“住進核桃衚衕,不見討人厭的岑三老爺夫婦,還有私德不修、一個刻薄一個荒唐的大房夫妻,遠離陰私算計,我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所以,疏影姐,你不必擔憂我。”
疏影見岑二孃對自己敞開心扉,看她一臉閒適舒暢,知她不是在哄自己,便徹底放心:“如此便好。我和兄長,自離開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