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捂住。如此也好,那意味著我們暫時無事。不過,這一家子,是不能留了。”
高氏自然聽出了自家兄弟口中的狠辣,她心裡有些猶豫:“真要殺他們?可岑二孃手裡握有我和馮氏犯事兒的證據,她說了,只有家人出事,就把那些證據散得滿天飛。那丫頭你沒接觸過,是不知道她有多難纏……”
“我管她那麼多!再難纏,也不過是個未及笄的小丫頭!”高三老爺冷笑:“我不信,我還對付不了她。”
“這世上,死人是永遠都不會走漏訊息的。只要我們一舉將他們一家滅口,那些證據,或是落到我們手上,或是永遠被掩埋。如此,咱們往後,才能高枕無憂。”
“可是……”
高氏還沒可是完,高三老爺便拍板道:“不用可是了!咱們多的人都要殺,也不缺這幾個。大姐你放心,我會派人盯著二房那一家子。等過段時間,沒人關注他們了,就找個合適的時機,把他們滅口。”
高氏笑著對高三老爺道:“你以為我方才在可是什麼!我是說,岑二孃那小狐狸從我手上訛了不少銀兩,你派人殺他們的時候,記得把銀子拿回來,做成盜匪殺人奪寶的假象。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
“還是大姐高明!”高三老爺對高氏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朝高氏豎起大拇指:“若不是你提醒,我還忘了銀子這茬兒。”
“我好歹年長你十幾歲。經的事兒比你多,考慮事情自然要周全些。”高氏愜意地笑對高三老爺道:“岑二孃從我這兒,拿了十萬兩銀子。他們二房本身還有積蓄,我估摸著,他們手上,應該有十二三萬兩的銀錢。”
“就算被他們花了些,也應該會剩個十萬兩吧。到時,你就讓你的親信拿了這筆錢……”高氏說多了話,口有些渴,便端了茶几上盛滿茶水的白底紅梅茶杯,抿了幾口,接著道:“用來付僱傭殺他們的那些殺手匪盜的佣金。餘下的,都是你的。算是你幫我的辛苦費。”
“那我就不同大姐你客氣了!”高三老爺喜意滿滿地搓手:“先前我在賭坊賠了筆銀子,手頭正緊。家裡那嘮叨的婆娘,成天問我要銀子。說是要給大姐兒多置辦些嫁妝,不能叫她被婆家人小覷。我正愁著呢!”
“對了,大姐兒的婚期,可定下了?還有多久……”高氏的煩憂都有了解決的法子,她心情大好,開始與高三老爺談起家常來。
“你膝下就她一個女孩兒,可不能委屈了她!待大姐兒出嫁那天,我親自去與她添妝。我手裡還有套紅寶石的首飾,夠貴重,顏色也喜氣,寓意也好。”
“那我便替我家閨女,多謝大姐了。”高三老爺呵呵笑著朝高氏行了個禮。
他一直都知曉,當年高氏陪嫁的嫁妝裡,有幾套貴重的首飾。就說紅寶石的那套,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如今算是有價無市,拿出去賣,至少值三四萬兩銀子。用來給他閨女壓箱頭,再合適不過。
“瞧你!才與我說了我們之間,無須道謝。這不,你轉頭就犯了。”
高氏興致極高地與高三老爺說笑起來,整個暖房和氣融融,再無先前的冷凝肅殺。
……
另一邊,岑二孃一家子正聚在一起,商量解散僕人,準備不日出發,前往安坪鎮的事兒。
岑二孃扒著手指道:“因安坪鎮山高水遠,此去歸期難定。所以,我問了問下人,願意同我們一起走的,有馮婆子、沈嬤嬤、泠風、玉墨和林樺。”
“立柏和疏影說要跟隨我們去安坪鎮,等我們一家安頓好,再回弘安府,被我拒了。疏影要嫁的那戶人家,已等了她三年,如今正催她成親。她也就立柏一個親人,從前的那些親戚,早斷了來往。他們不能隨我們走。”
“至於其他人,都有親小在這邊,不能隨我們離去。我便一人發了五十兩銀子,並賣身契一起,送與了他們。也算是全咱們主僕一場情誼。”
“你做得對。”岑二爺滿意地望著岑二孃:“他們因我們被趕出岑府,沒了依靠。但拿回了賣身契,又有銀兩傍身,能重返良籍,也是件幸事。”
“可不是!”岑二孃笑眯眯道:“那些人拿了賣身契和銀兩,又哭又笑的,全都跪地上磕頭,感謝咱們仁善。他們說來見您和母親,我沒允。秦大夫說,您、三弟和母親,都需要靜養。”
林氏苦笑:“都怪我這做母親的,是個不能理事的病秧子。累得我兒小小年紀,就要操持偌大一個家……”
林氏邊說邊垂淚,不一忽兒,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