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虛榮心被滿足,甚至高膨脹的她們,都忘了從前的不快。打從心底,為自家安三少的明智和有眼光而自豪,她們家安三真的是慧眼如炬呀,不娶則已,一娶驚人!
瞧瞧這岑家二孃,可不是一般女子,便是皇家公主出嫁的排場和席面,也不過如此了吧。一想到這樣的天之驕女,往後就是她們安家的少夫人,霍氏她們真是覺得走到哪兒都能挺直腰桿,藐視西南一眾自以為是的女眷了!
今日之後,她們安家在西南認門第第二高貴,旁的家族都得從第三排起。有岑二孃這個少夫人在,看那些自詡出身高貴的女眷們,還敢不敢嘲笑她們安家的女眷淺薄,沒有身份。‘
岑二孃被安三少親自牽手,珍之又珍地扶出花轎,帶入小安府的正堂,行拜堂大禮時,簡直是受萬眾矚目,然而她心中卻很是清寧。
不似越過紅綢直接牽著她手,同手同腳、忽快忽慢走路的安三少,她每一步。都沉而穩,步伐永遠一致,身姿永遠筆挺,舉手投足。貴氣天成。
不看臉、嫁妝和家世,但憑這一路走來的從容優雅,許多世家夫人都願意為自己兒子娶這樣大氣嫻雅的妻子。也只有這樣大家出身的貴女,才能興家安宅,匡扶夫君。教養出更加出色的子孫。娶一位賢妻,家族至少旺三代。
安大老爺和安三爺等人分別坐在高堂之上,看著越走越近的安三少和岑二孃,為的安大老爺和安三爺,心中最是欣慰。覺得就憑安三少自己為自己折騰回來這麼一個出色的媳婦,從前他犯的那些傻和痴,他們都能一笑而過了。
尤其是數日之前,還在為安三少自作主張把安家送給別人而惱恨不已的安大老爺,此刻真正地放下了對安三少的心結。他相信自家眼光奇高,小事糊塗。大事永遠清醒的孫兒,不會做出有害安家的事兒。
他的孫兒,雖沒有告訴他那個岑言究竟是何方神聖。但他保證跟著岑言,安家能以最低的風險獲得世襲爵位,他便信他又何妨。
能無視一群鶯鶯燕燕,一眼相中岑二孃這樣出色的書香貴女的孫兒的眼光,安大老爺還是深信不疑的。‘
拜堂時岑二孃依舊錶現得大方得體,中規中矩,反而是已經只會傻笑的安三少,鬧了不少笑話。
比如說:每次儐相喊拜時。他永遠都慢岑二孃一步,都是岑二孃彎腰拜過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跟著鞠躬;喊拜高堂。他傻傻對著妻子拜,喊夫妻對拜,他又轉過去拜高堂;喊將妻子送去洞房時,他撇開眾人,把新娘帶去了書房。
並關上門,把一眾看熱鬧的賓客鎖在門外。自己在屋裡掀開岑二孃的蓋頭,傻乎乎地讓新娘子仔細看他親手為她佈置的書房兼藥室,書架之後就是藥室,他重點讓岑二孃參觀了藥室,和向岑二孃介紹了他為她辛苦尋來的書畫字帖等。
岑二孃從來不知道,安三少能呆成這樣!在拜堂時鬧出各種笑話,連累她被人取笑也就罷了,臨到尾,還鬧了這麼一出天外之筆!帶著她在奇葩的道路一路狂奔,快要一騎絕塵了。
誰家新人入洞房時,是朝書房走的?!她聽著門外傳來的陣陣說笑聲,心累又頭疼。
然而看著用星星眼望她,小心翼翼地把書畫擺在她面前,讓她欣賞的安三少,岑二孃便是有再大的火氣,也一下偃旗息鼓。她乾脆自欺欺人地遮蔽掉外面的聲響,靜下心來,陪安三少瘋。
書房裡安三少和岑二孃溫言軟語,言笑晏晏,屋外的賓客都快鬧開笑瘋了!
安大老爺、岑二爺等人卻是無地自容,尤其安大老爺和安三爺,簡直恨不得衝進屋,扯著安三少的耳朵把他提拎出來!
但他們還記著安三少已官居高位,也算大人物,不能這麼踩他的臉,讓他在眾人面前失去威信。
於是,安大老爺和安三爺只得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催眠,讓自己忘了安三少,和他那荒唐的不走尋常路的入洞房之舉。然後,強撐著笑臉,引著賓客們去外面院子裡一邊聽戲,一邊用食。
岑大郎和岑二爺沒有安大老爺和安三爺的顧慮,他們向來是不給安三少臉面的!父子二人差點兒就當眾大罵著踢開書房的門,衝進去,將連累女兒丟臉,害得她被人取笑的安三少痛毆一頓了。
還是林氏和趙樾及時出現,捂著他們的嘴,將他們強拉了下去。沒有鬧出更多的鬧劇,給人制造談資,供人娛樂。
岑二孃隨安三少看了一會兒書畫後,就覺得頭重千金,脖子僵著又痠疼,很是難受。她梗著脖子,叫安三少給她拆卸一腦袋的金銀玉飾,並幫她脫掉重重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