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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伸手,攔住了他。

抬手間,秦秣又將畫案上的畫輕輕提起,放到另一邊桌上平鋪晾著。她在畫氈上再鋪一張玉版宣,提起一支大號花枝俏勾線筆,沾了煙墨,便輕按緩遊,走起了線條,行雲流水間繪出一個古裝男子的半側身影。

趙周微感驚奇,喬梓暄更是緊緊盯著秦秣繪畫的姿勢,若有所思。

秦秣行筆極快,偶有停頓,也是筆斷意連。她用的是玉版宣,這種宣紙介於半生半熟之間,既能畫工筆也能畫寫意,而她的畫既有寫意的意境和筆法,又有工筆的構架與細膩。她用遊絲筆畫人物的眉眼與髮髻,又用接色法點染人物瞳眸與水色雙唇,最後用枯筆塗抹虛化的背景,竟是銜接得自然流暢之極。

很快畫中人物便帶著一股清峭溫雅之氣躍然紙上。

在雕花木窗的半掩下,這男子青衫大袖,高冠博帶半隱半現。他微側頭,一手提筆,另一手撐案。那提筆之手被秦秣畫得格外修長清晰,骨節分明,便彷彿暖玉一般。

最後秦秣題名“九思”,然後落款懷虛居士。稍有遺憾的便是她如今沒有印章,所以落不了印,這畫不能完整。

趙週上前一步,仔細觀看,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苦笑:“你這小丫頭,小小年紀看著不起眼,筆力居然已經自成一派。不說意境,光說筆法,就連梓暄只怕也比你稍低一籌啊!”

喬梓暄早已面色凝重,秦秣這一畫完全出乎他想象,在聽得趙周言語之時,他也點頭輕嘆:“我不如。”

秦秣眉梢輕輕一挑,擱下筆,抬手虛引道:“這畫贈與喬先生。”她卻沒想過要謙虛,在這畫道上,她確實自成一派,就算不達宗師境界,也有了宗師的意蘊,所以她不需要謙虛。

不過秦秣自穿越過來以後,久未練習畫技,也有些手生了。若不是常常練字,保持了腕力和手感,要有這樣的水準,只怕還有些困難。所以見得喬梓暄畫畫,她也忍不住技癢,想要趁機練練。至於她這畫功來歷,她只要保持神秘,閉口不談,誰還能對她窮根究底?

這也是現代文化開明的好處,若非是在這個年代,秦秣可不知要何等戰戰兢兢地過日子。

喬梓暄一眼望過來,正對上秦秣的眼,他那眼神輾轉深幽,彷彿驚喜,又令人難以揣測。

趙周恰恰恍然道:“原來這畫中人,正是梓暄!只是,為何古裝?又何為九思?”

古裝是秦秣在回憶當年,而“九思”,秦秣回望喬梓暄,含笑道:“喬先生可知,何為九思?”

喬梓暄點點頭,又搖搖頭,微微苦笑道:“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秦小姐以九思相贈,梓暄受教了。”

“那我這畫,也不枉顏色。”秦秣輕輕瞥過喬梓暄,望向趙周,又是微微一笑。

門外卻忽然傳來喧鬧之聲,一道少女的聲音在帶著怒意大叫:“爺爺!爺爺!我剛才看見三哥了,他先是不理我,我好心叫他回來,他反而把我拌一個跟斗,跌得我這件新衣服全壞了!你要教訓他,狠狠教訓他!”

畫室的門被大力推開,當先走進的少女彷彿一陣風般撲進趙周懷裡,她抓著趙周的衣襟就是好一陣撒嬌:“爺爺,三哥是壞蛋!超級大壞蛋!你要教訓他!不然叫他以後再也不要回來啦!”

趙周被她膩得不行,忙不迭安撫:“好啦好啦,香兒乖,爺爺一定幫你教訓老三。快站好了,這幅沒骨頭樣兒,也不怕你梓暄哥哥和秦姐姐笑話。”

又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外頭走到了門邊,他抬眼將畫室裡的情景全然入目,然後皺眉道:“爺爺,三弟的脾氣是要收拾收拾了。”

趙週一嘆:“你們這些小崽子,我還不知道你們怎麼想?小三那邊我會教訓他的,不過東兒你也要多多謙讓你弟弟。好了,誰也不許再說這事,小三今天既然不肯回來,那誰也不許再多提他!”

卷二:燦爛時節誰煮酒 二十五回:懷虛

“咦,何處人家?”趙寧香蹦跳著到了擺著喬梓暄新畫的桌邊,歪頭去看桌上的畫,“何處人家?這畫漂亮,梓暄哥哥,這是你畫的吧,送給我好不好?”

趙周好不無奈地大口嘆氣,拉過趙寧香道:“香兒別胡鬧,這畫是你梓暄哥哥贈給你秦秣姐姐的,怎麼能再送給你。.”

“給她!”趙寧香大眼睛緊盯住秦秣,輕哼道:“怎麼能給她?她算什麼?梓暄哥哥,你的畫不是價比金玉,輕易不肯送人的嗎?怎麼給她?”說話間,趙寧香又一把甩開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