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就要到來了,如果不是她倆是同一天生日的話,我一咬牙就把兩個都拿下算了。老大就曾同時和兩個女孩談過,有這方面的革命鬥爭經驗。銳哥對我的猶豫表示理解,他聽完我的敘述後,說換了我我也不好選。
然後他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選誰你都會後悔。語氣嚴肅得跟哲學家似的。
小時候看電影電視裡面一個人為了某個選擇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視上他的腦海裡就會出現倆小人打架,或者是一個聲音說什麼什麼什麼,然後另一個更大聲音又說什麼什麼什麼,電視拍得真貼近生活,我在火車站呆了半小時就是這狀態。腦子裡兩個小人不停打架。我進站又出站,出站又進站。我知道我選擇了其中任何一個,就會失去另一個,生命是道單選題。
最後還是蘇果那個小人比較厲害,她打贏了代表段可儀的那小人,贏得了我這棵玉樹,失去了整個原始森林。
在火車上我還在想今天要不要給蘇果來點猛藥,蘇果前天說她們宿舍樓下一個男生求愛時擺了一個心形的蠟燭和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們一整棟樓都被感動了,一個勁兒幫那男生起鬨,把自己的姐妹推向深淵,說當時全體女生一起喊那個女生的名字的時候,她都快哭了,還說如果是她,她二話不說就自由落體下去了。看,蘇果就是這樣膚淺的小女生。
所以我本來還準備要不也在她們樓下襬個什麼花環什麼蠟燭之類,或者在她們樓前的櫻花樹下系一樹的黃手絹,但當我站到她們樓前那兩棵櫻花樹下的時候,才發現三月正好是櫻花飛舞的時候,鋪天蓋地像雪花一樣飄揚,壓根不需要什麼黃手絹紅玫瑰,就往樹下一站,臉上表情稍微卡通一點,感覺就跟拍動畫片一樣。
蘇果帶了她們一個寢室去火車站接我,吃晚飯的時候,列席人員也是清一色的女生,當然,除了我。每個女生都像看恐龍一樣看我,哪怕她們自己就是恐龍。我也不在乎她們看,就自己在那兒猛吃。
不喝酒,很快就吃完飯了,那些同學倒是溜得很快,一個一個找不同的藉口就走了。同學走光後,我開始深情地看著她,說實話,剛才她那麼多同學在,我硬是假裝認真吃菜,都沒好好看她幾眼。
看了一會兒,我意味深長地說,你同學走光了!
她的臉一下紅了,說,什麼?這你也看到了,哪個同學?她哪裡走光了?
我嘿嘿笑了一下,說,就知道你會想歪,我是說你同學都走完了。
她衝過來就對我K一重拳。
出了包廂,她又立刻恢復了溫柔,好像剛才向我施暴的人不是她一樣,她說,我們散步去吧。
我說好的,然後就緊跟在她後面,武漢X大太大了,滿校園的樹木像原始森林一樣。然後我們就在傳說中的櫻花大道一邊漫步一邊胡侃,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她突然惡狠狠地說,把你錢包交出來。
我心想我都沒劫色你倒劫起財來了,不過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把錢包給她了。
蘇果開啟錢包看了看,然後掐著我的胳膊,說,我說我的學生證上的照片被哪個缺德鬼撕下來了,原來是你。
完了,她怎麼知道我錢包裡有她的照片,我問她,你怎麼知道我錢包裡的事,她說你說呢?當然是燕子告訴我的。
沒想到和我青梅竹馬的燕子都會背叛革命,現在好了,我只得老老實實承認我暗戀蘇果,就在夕陽的餘暉下,我紅著臉承認了錯誤。蘇果倒是挺得意的,她當然得意了,如果哪個女生偷偷珍藏我的照片我也得意。
後來我就表白了,這個過程一點都沒有想象中的浪漫,表白的時候我有點緊張有點結巴,但是還是基本把我暗戀她很久的這個意思表達了出來,蘇果開始還小樣地裝矜持,先是搬出她爸媽來,說她爸媽肯定不同意,我好說歹說建議我倆先採取做地下工作的方式等生米煮成熟飯再告訴他們,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
然後她又說學生要以學習為重,我反駁道,居里夫人也要結婚啊,要不怎麼叫居里夫人,怎麼不叫居里處女。
她又指出我比較花心,我大叫冤枉,說連燕子那樣的第二眼美女我都拒絕了。
我們就像開辯論會一樣一直辯到太陽下山,月亮上山,她終於很認真地說,你不知道嗎,她們跟我說,追一個女孩子的過程越崎嶇越崢嶸,以後那個男生就會越珍惜她。唉!我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你了,回去怎麼跟她們說啊。
我說哪有啊,我追你都追七年了,你想啊,從初一開始。自己算算,兩千多個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