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捨命相救”這四個字,好似有千斤重的責任壓上嚴薪成的肩頭。
“可是……”她不滿的噘起嘴。小福就是這樣,老是不知輕重的熱心助人!
“沒關係,小福的個性就是這樣啊。”鄔小安還笑了起來,“如果因為這樣過世了,她也能含笑九泉吧?”
連含笑九泉都出來了!嚴薪成圓睜了眼。這有雙深黑雙瞳的女孩看起來很像是在幫他說話,實則在增加他的壓力啊!
“應該沒什麼事,醫生說了,只要再觀察兩天……”他趕緊補充。
“腦子的事,很難說的。”鄔小安嘆了口氣,一抹笑浮上嘴角,“不過老爺爺您放心,萬一有什麼事,您記得來上個香啊!”
非常好。嚴薪成嚴重的感覺到眼前兩個女孩,一個似冰、一個似火,兩個人全把鄔小姐的傷算在他頭上了。
他在商場上叱風雲一輩子,有什麼不敢擔的?鄔小姐就是因他而受傷,他推辭不得。
“兩位小姐放心,鄔小姐的傷勢我一定負責到底!”拄著柺杖,他吃力的站起身,而膝上的東西跟著往地上一落。
鄔小康狐疑地皺起眉,比管家更快的自地上抄起那透明的夾鏈帶,不禁一驚,“哇靠,你想偷拿小福的東西”
嗄這是哪門子的聯想啊!
“不是!我家董事長只是想看看鄔小姐身上有些……”管家說到一半也接不上話。是啊,董事長無緣無故翻人家的東西做什麼呢?
“這條項鍊……”嚴薪成指向裡頭的鏈子,“我可以看看嗎?”
“為什麼要給你看?”鄔小康斜眼一瞪。這可是小福的東西吶!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那條鏈子,我真的……只是想確認一下。”他的聲音有點顫抖,這讓鄔小安覺得詭異。
所以她自鄔小康手裡拿過袋子,將裡頭那條鏈子拿出來。
從大家有記憶以來,這條項鍊就戴在小福身上,小時候一起洗澡時,那條鏈子總是垂在小福胸口,再大一點就是條精緻的項鍊了;院長說那是小福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拿下來。
鏈子是925 純銀,方形墜子上有朵花,花蕾點了顆鑽石,後面刻有“My DearFenny ”。
嚴薪成兩道灰白的眉皺了起來,認真的端詳握在鄔小安手上的鏈子。在二十年前,他送給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條罌粟花的生日項鍊,她是六月二十生,生日的花正是罌粟。
佈滿皺紋的手即將要將墜子翻面的那一剎那,鄔小安將項鍊倏地收進掌心裡。
“咦?”他錯愕。
“你覺得墜子後面會有什麼?”她凝視著嚴薪成的雙眼,那冷然的眸子讓人有點畏懼。
“那後面……”他遲疑了會兒,“應該會有英文刻字,My Dear Fenny。”
鄔小康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向鄔小安。她們玩過那條鏈子數百次,後頭的字早就會背,那的確就是—
“你或許在我們進來前就看過項鍊。”一聳肩,她把鏈子扔進夾鏈袋裡,“可別說那是你的東西,小福不會偷人家物品的。”
長大後她們都知道,小福那條鏈子上的鑽石可能不是普通水鑽,大學時她們曾合買一條項鍊送給院長,結果珠寶店的老闆望見小福的鏈子時,還眯起眼打量了很久。
如果這東西真的價值不菲,這老先生甭想動什麼歪腦筋。
“不不,我不是說鄔小姐偷東西!這條鏈子是鄔小姐所有的嗎?”嚴薪成變得激動起來,管家得上前攙著他才行。
“那是小福的,從小到大都戴著。”鄔小康沒好氣的解釋著,“她從四歲就戴到現在,所以你要想找藉口佔有,就省省唄!”
四歲?嚴薪成瞬間雙腳一軟,往後倒去,若不是管家早先攙著,恐怕已經摔上沙發了。
四歲,二十餘年前,他那個甜美的、可人的、總是喜歡坐在他大腿上玩搖搖的小外孫女,不就是四歲!
他永遠忘不了她最後的笑容,小女孩堅持自己要像大人般獨自坐著,坐在旋轉木馬上的寶貝,笑著跟他招手喊外公,然後木馬轉了一圈後,寶貝就不見了!
換來的是一封勒贖信跟噩夢連連的夜晚,無數個警方與無數個電話,價碼越抬越高、地點不停更換,女兒跟女婿哭得泣不成聲,他們沒有人責怪他,反而讓他更自責。
最後,在某一次交付贖金時,心急的女婿疑似速度過快,連人帶車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砂石車,他瞬間失去了唯一的女兒、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