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郊不遠處。清萊號稱是一個府,其實城市並不大,街道也不長。沒走多少時間,遠遠就看到一個四周用黃布圍起來的場子,外面有許多人走來走去。昭維用手一指:
“看見沒有?那就是鬥雞場了。”
稍許走近一些,就聽見裡面鑼鼓喧天。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人,一人收票,一人大聲吆喝著,招徠賭客、遊客、觀光客。昭維盡地主之誼,買了票子,兩人同時入場。
圓形的場子裡面,正中間是一塊圓形的黃土地,大約有20平方米大小。這就是賽場了。賽場的四周,有高可及腰的木欄杆圍繞著。欄杆有一個開口,那是鬥雞入口處,有人在這裡敲鑼打鼓,其實那是為吸引觀眾的,與鬥雞比賽無關。入口處的旁邊,緊靠欄杆放著一個錢櫃,櫃檯上放一臺臺秤,櫃檯後面坐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看樣子,是賽場的老闆兼主持人。木欄杆的後面,是一排排用長木板搭起來的臺階形觀眾席,搭得很粗糙,也沒上油漆,一排比一排高,攏共大約有二十多排,最高的一排,離地面大約有三米多高,離賽場大約有七八米遠了。場上已經快要坐滿人,靠近欄杆的座位,當然沒有空的。他們兩人,只好找兩個離賽場最近的空位子坐了下來。
兩人坐了一會兒,觀眾席漸次坐滿了。這時候,有一群人湧進賽場裡來。他們神情激動,狀如瘋魔,眼睛滴溜溜亂轉,有的手裡拿著紙筆,有的居然拿著電子記事簿。這些人不是看客,也不尋找座位,而是一面與觀眾席上參賭的看客打招呼,一面直著脖子叫喊:
“柴拉瑪30對50!”
“魯比尼60對40!”
觀眾席上,有的人無動於衷,那大概是不打算參賭的“純看客”,有的人卻像被那群瘋子感染了似的,或半探身子,或乾脆站了起來,與賽場上的瘋魔們呼應:
“我對柴拉瑪!”
“我對魯比尼!”
接著有的人就掏出鈔票來,當場交給賽場中的人。有的並不掏錢,只是打著手勢,示意他押多少錢。賽場裡的人也回打手勢表示成交。──這些人大概是老關係,只憑一句話,不用“現錢交易”的。昭維怕吳永剛看不明白,解釋說:
“這裡鬥雞,和外國的鬥雞場面不一樣。外國的鬥雞,也是賭博,但那是賭客與鬥雞場老闆賭,押哪一方,押多少,入場之前就應該買好彩票,進場以後就只看分曉了。我們這裡鬥雞,場面比外國的大,鬥得也比外國的兇,不鬥個你死我活不算完。場上的人,可以分為三個方面:兩個鬥雞者為一方面,每人各押多少錢,鬥雞後分輸贏,兩份賭注歸他們兩人中的一人。招賭的和下注的為一方面,招賭者等於是賭場的莊家,他直接跟下注者根據鬥雞的輸贏算賬。別的賭博,莊家只有一個人,這裡的鬥雞場,莊家可以有許多人。這些招賭者的人數多少不一定,他們與賽場老闆是合作關係,招賭的不論是輸是贏,都要向賽場老闆交一定的‘頭錢’。剩下的人,就是單純為看熱鬧而來的觀眾了。柴瑪拉30對50, 意思就是誰押柴瑪拉的雞,贏了,押30銖可以得到50銖;魯比尼60對40,就是誰押魯比尼的雞, 贏了,押60銖只能得到40銖。”
他這樣一解釋,吳永剛反而倒不懂了,奇怪地問:
“怎麼倒有人押的錢多而賠的錢反倒少了呢?”
“賠注多少,這要看鬥雞者的實力。”昭維進一步解釋說。“有的鬥雞者養的雞特別厲害,幾乎是連戰連勝的。下注的人押他的注,幾乎有必勝的把握,因此招賭者只能適當地少賠一些,以此來減少自己的損失。不過即便是最厲害的鬥雞者,他所養的雞,也不是每隻都一樣厲害。正所謂‘強者還有強中手’,雞也一樣,興許某一個很不出名的鬥雞者養了一隻很強的雞,第一次比賽,誰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實力。對招賭者和賭徒們來說,這就只能撞大運了。”
正說著,櫃檯後面的賽場老闆站了起來,手提銅鑼,“噹噹”地敲了兩下。入口處的鑼鼓不敲了,場上相對地靜了一些。招賭者逐漸退到入口處,押注者也逐漸坐了下來。賽場老闆再敲一次銅鑼,提高嗓音喊:
“柴拉瑪先生和魯比尼先生的公雞現在入場。兩位雞主先生各押五百銖。”說完,又是一聲銅鑼。兩位雞主先生胳膊下各夾著一隻公雞上場。一隻是金雞,全身的羽毛紅黃相間,另一隻是烏雞,羽毛黑中帶綠。鬥雞之前,先要確定雞的重量,這也和舉重、拳擊、相撲之類的遊動員一樣,是按重量分等級的,只有同等級的才能相鬥,所以入場之後,雞主先要把雞放在臺秤上稱一下。這時候,大